是巧合嗎?畢竟日本有一億人,同名同姓很正常。
千穗,chi ho,通常用作女孩名,孤爪曾不止一次在女性角色身上看到這個名字。偶爾,隊友也會叫“xx千穗”。
至于風間,雖然少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所以果然,後桌和遊戲角色同名這件事,隻是巧合。
話雖如此,次日上學,他還是忍不住多留意了後桌的女生。
“哎——千穗的頭發居然是染的嗎?好自然啊,能把理發店推給我嗎?”
“可、可以!不過離這裡有點遠,在......剛好這周末我要去補染,繪理要一起嗎?”
“話說,千穗原本的發色不是黑色吧?一點也看不出染發的痕迹欸。”
“這個、這個......”千穗撈起發尾,眼神在繪理談起“黑發”時飄向前桌。前桌的孤爪君一到學校就迅速趴下,一副疲倦的模樣,千穗想和他打招呼,又害怕打擾他補覺。
她們在這裡聊天,會不會吵到他呀?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不由地放輕聲音:“......原本是白色的。”
她其實有些擔心新朋友會因此疏遠自己。因為國中同學曾經用發色取笑她,私底下給她取過“雪女”之類的外号。
可是、她不想欺騙朋友......
“咚!”
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千穗猛地站起,緊張詢問:“你沒事吧!孤爪同學!”
“好痛......”孤爪痛呼一聲,手才摸到額頭又迅速撇開。隻見少年原本光潔的皮膚上,極不和諧地紅腫了一塊。
繪理安慰她:“沒關系的。孤爪君可是排球部的,這點小磕小碰家常便飯啦。”
“欸?是、是嗎......”似乎真如繪理所說,除了一開始那句“好痛”,孤爪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默默回到座位複原一切,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上課了,聊天小分隊散開,隻有千穗留在原地,依舊關注着孤爪研磨的情況。
雖然認識了繪理她們,但前桌君是第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不能坐視不管!
趁數學老師不注意,千穗飛快做出行動。孤爪研磨原本在發呆,眼前猝不及防落下一個紙團。
?
稍稍側目,後桌猛地點頭,示意他打開。
剛剛得知她原本發色與遊戲主角一緻的孤爪:......
冷靜、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這一切隻是巧合......
卻在打開紙團的刹那,遭遇暴擊。
千穗有一個習慣,很緊張的時候,她會不自覺閉上眼。第一次在課上扔小紙條,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大膽的嘗試。在心中默數十個數後,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前桌君應該看到了吧?她特意買的蘋果味,應該、應該不會踩雷吧?
可惜音駒的校服把視線擋得嚴嚴實實,除了那一頭柔順的黑發,千穗什麼也看不到。
雖然有點遺憾,但這畢竟在上課,數學老師的視線掃過來,她忙不疊端正坐姿。
總之、下課再問前桌君好了!
遺憾的是,因為下節體育課,大家都趕着去換運動服。一直到放學,千穗都沒找到合适的時間詢問。
“心情不好嗎?千穗。”一起值日的加藤同學是個非常細心的人,馬上發現她的心不在焉。千穗搖搖頭,将黑闆擦拿出寶刀的氣勢:“放心交給我吧!沒問題的!”
“是嗎?那太好啦。”加藤真紀說,“得知我和千穗一起值日時,我偷偷高興了很久呢。”
千穗受寵若驚:“哎哎哎!真、真的嗎?”
過去三年的值日,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做的。但是現在,加藤同學和她說,很高興和她一起值日。就好像一直被排斥在外的雛鳥,重新回歸了雁群的懷抱。
加藤真紀笑得溫柔:“當然是真的!而且,千穗很擅長烘焙吧?有考慮過加入烘焙部嗎?”
“有的有的!準備值日結束後去遞交入部申請書......”她的聲音漸漸變小,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惶恐,“可是、之前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社團......國中時我是歸家部的,所以這是我第一次......”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要去烘焙部,一起吧?”加藤真紀牽起她的手,櫻粉色的眸子裡閃爍着星子的光輝,姣好面容上洋溢着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天使......絕對是天使吧!
千穗狠狠點頭,之前因為沒能和前桌君說話産生的陰霾煙消雲散。加藤真紀松了口氣,與她分工:“那麼我打掃右邊三組,你打掃左邊三組,可以嗎?”
“OK!”
這份好心情持續了許久,一直到兩人打掃完畢,千穗回座位整理書包。
入部申請書被她鄭重地擺在桌面,散發着新鮮出爐的油墨的味道。加藤真紀看着她一臉嚴肅地閱讀完畢,仿佛手上拿的不是高中入部申請書,而是遺體捐贈同意書。
确認無誤,感覺良好。千穗同手同腳地背起書包,在邁步時突然感到腳下有異物。她挪開腳,疑惑地低頭,發現——
那是她早上包在紙團裡,送給前桌君的水果糖。
————
“ken——ma,你在做什麼?”
黃昏日斜,排球部的報道活動已經結束。黑尾去自動販賣機那裡買了兩瓶電解質水回來,就見孤爪還維持着自己離開時的動作,在書包中翻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