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商業街,比平常的工作日更加擁擠。三人還穿着校服,手拉手才沒有走散。
繪理精神飽滿,真紀和千穗都已經有點喪失興緻,尤其是看到奶茶店門口大排長龍時。
“先找個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站了一路,真紀現在雙腿發軟,千穗也是。繪理憑借優越的視力,還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冷門店鋪。
她指着前面:“那裡有個抓娃娃的店,好像沒什麼人。”
嘛,畢竟這種活動大家都玩過成百上千遍了,除了熱戀的情侶,也就隻有抓娃娃發燒友會光顧。千穗和真紀對視一眼,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這種店可以不消費。
三人來到娃娃店,果然如繪理所說,基本沒什麼人。真紀癱在座椅上,隻顧得上揉腿。繪理的體力仿佛永遠不會枯竭,自告奮勇去奶茶店排隊。千穗陪着真紀坐了一會,目光掠過眼前一衆形态各異的娃娃。
真紀把她的躍躍欲試看在眼底,道:“千穗想玩嗎?想玩就去玩吧,我再坐一會。”
千穗猶豫,揪着襯衫邊緣不知如何抉擇。看出她的糾結,真紀眨眨眼,使出必殺技:“千穗大——”“失、失陪了!”
一個兩個的,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
真紀無奈搖頭,深覺責任重大。
————
抓娃娃機,一種随處可見的娛樂活動,對于國中的風間千穗來說卻遙不可及。
畢竟她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伴侶,父母忙于工作更不可能帶她來這種地方。她看過“孤獨的一百件事”,獨自抓娃娃名列前茅。
但現在不一樣。她撥了撥手機上的粉色水晶挂件,眉眼柔和下來。
這是繪理送給她的“夥食費”。
她也是有朋友陪伴的人呀。
畢竟是第一次玩,千穗決定先觀察别人的操作。環顧四周,隻有一個脖子上挂着報警器的國小生在玩。她悄悄挪動腳步,假裝在玩對面的機器,實則借着玻璃的反光觀摩。
夾子落下,抓到了!又掉了?
“啊啊啊啊!”
千穗一驚。隻見玻璃反光中,小女孩連下數夾,每次都在臨門一腳時功虧一篑,看的人揪心。
“欺詐!這是欺詐!我要報警、消費者協會都不管的嗎?!”在耗盡所有硬币依舊一無所獲後,女孩終于忍不住落淚,肩膀哭得一顫一顫。
千穗不忍,正要上前安慰,視線裡忽然走來一個眼熟又陌生的女生。
銀發藍眸,表情有些呆呆的,看身高應該是國小生...等等這個制服!好像和表哥來堂的一樣......
混亂思緒被小女孩一語道破。
“阿波連玲奈!”
千穗恍然大悟。
是她!表哥的同桌!也就是表哥高中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要打招呼嗎?可是對方完全不認識自己打招呼會不會有點突然......或許、該和她介紹孤爪同學?兩方的第一個朋友勝利會晤什麼的......
就在她走神的間隙,阿波連已經投下五百日元開始操作。小女孩由震驚轉向憤怒,嘴裡嚷嚷着:“為什麼擺出一副「你等着瞧」的嚣張模樣?”“竟然炫耀自己的财力真是下作......”
千穗認真觀察了一番阿波連的面部表情,發現她居然比前桌還難讀懂!
表哥竟然能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嗎...可惡,感覺自己輸了!孤爪同學,再冷酷一點啊!
此時,正在體育館練習的孤爪莫名感到一陣背寒,打了個噴嚏。
黑尾:“感冒了?”
孤爪搖頭:“沒有......就是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夜久科普:“俗話說‘一想二罵三念叨’,說不定有人在想你哦。”
孤爪低頭看着手裡的排球,緩緩開口:“沒有這回事......”
商業街這裡,隻見阿波連一頓操作猛如虎,抓夾在她手下一改“肌無力”狀态,無情扼住恐龍玩偶的咽喉。
在看清玩偶真容的刹那,千穗迅速想起那次旁觀排球部訓練遇見的山本同學。
畢竟是很獨特的莫西幹頭,想忘記都難。
阿波連滿載而歸,順便給了小女孩一隻恐龍玩偶。小女孩紅着臉接過,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四下無人,千穗鼓起勇氣想和阿波連搭話,卻不知道從何開口。餘光瞥到她遺落在地的玩偶兌換券,千穗撿起來遞過去:“阿波...這位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阿波連轉身,雙臂攏着滿滿當當的玩偶,越發顯得嬌小。
看出她已經很吃力了,千穗主動提出:“需要幫忙嗎?”
銀色大眼睛定定看着她,緩慢眨了一下。千穗笑,從工作人員那裡取來大号紙袋,一邊裝玩偶一邊自我介紹:“我叫風間千穗!也許你...聽過這個名字?”
臭表哥最好向他的朋友介紹過她!
阿波連點點頭,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但千穗卻覺得她連發絲都透露着雀躍。長相可愛的少女聲音也細細柔柔:“...玲奈。”
“Reina?”千穗跟着讀了一遍,内心十分震驚。
第一次見面就能交換昵稱嗎?難道不知不覺中,她的社交能力已經next leve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