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挑了挑眉，揚起一個有些挑釁的笑來。

和他先前努力在凱恩面前維持的和諧不同——上帝知道他真的有努力在做這個，這個笑容完全沒之前那樣的看來親切友好，但卻鮮活了很多。

“好吧，最起碼我現在能确定你不是個會掉在後面的家夥——不如說我都得小心别直接給你打個措手不及，但是管他呢，”傑森頓了頓，朝懷諾納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還需要知道的就是我的确贊同你這個行動方針，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提姆的事晚點再說，現在可能來不太及。”

然後傑森就很滿意地看到凱恩又翻了一個白眼。

老天，這都第幾個了。

他居然現在還沒揍這小子。

“還有就是，你的問題我目前不打算問，同理回頭再說，而不該知道的我也不會和你提所以沒有，加上我是個混蛋所以我會在對你隐瞞的同時去挖掘你隐瞞的部分。最後，我們目前的重點是底下那個——懷特夫人來了，準備下樓？”

傑森指了指出現在那個路口的另一個身影，漫不經心地說，與口吻裡的随意不同的是，他維持着一種嚴肅的表情直視着凱恩那雙淺淡剔透到像是玻璃珠的灰眼睛。

不過這次傑森可沒被吓到。

他問出口之前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凱恩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和他突然開始掰扯那些次要事項的，他現在可以确認，這家夥絕對不是拎不清的那種人。

但這家夥好像也是個死都不願意完全按照傑森的心理預期走的那種人。

果不其然，這小混蛋突然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鋒芒，一改前幾秒還維持着的唬人模樣，有氣無力地伸出手給傑森比了個“OK”的手勢，說話又恢複了那副明明算是溫良但就是讓人總想要揍他的語氣：“好，行，都可以，跟蹤隐匿技術指導，請吧，你可比我擅長。”

但該死的，傑森剛在心裡算是評價完對方是個在重要節點不計較細枝末節的果斷人，自己就要變得計較起細枝末節來。

“這又是哪來的結論？”

見鬼，雖然有了他們要在這個破地方相對坦誠一部分自我的思想準備，但他也沒打算坦誠那麼多，最起碼現實的身份絕對……

方才的對話往來乃至昨天當着凱恩的面進行的打鬧所展現出來的一定戰鬥素養都還好說，那些都是有迹可循的部分。

可“跟蹤隐匿技術指導”，凱恩對他這部分能力強弱的判斷到底是出于什麼依據，并且會不會就此拓展延伸成更廣泛的判斷可就不是小問題了。

就算可能是，但每一個小小的違和點在蝙蝠家的人心裡也是會擴展成一個足夠嚴重的問題的。

傑森就着下樓背對着凱恩的時候無意識地稍微眯了眯眼，眸光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還是說凱恩本身就是帶着某種猜測和目的接近他們……不，紮坦娜已經确定過了，他的确沒有保留先前絲毫有關這個世界的記憶，魔法師的能力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萬一呢？

如果凱恩就是能瞞過魔法師的那個例外呢？誰說這就沒可能發生？

那麼這家夥的目的究竟……

“停，你停，天啊傑森你們家都是青春期的小女生嗎别這麼敏感。别急着否認我知道你腦子裡已經開始發散多結局遊戲流程圖了——”凱恩大大地歎了口氣，比出中場暫停的手勢，“我剛和自己約好了，這個模組給自己放松一下的，你别又給我的腦子增加負擔——我啥也沒想，大腦空空如也，我保證，我發誓，我真的瞎說的，你不放心出去了手動給我的腦子搞亂或者校準也可以，都行。但現在讓我放松一會兒！天啊跟你們這種人講話真的累死了——”

說真的，凱恩面無表情地想着，裁判，我要申請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