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會。

迪克冷漠地想。

然後正色道：“這個村子各種意義上都不對勁——你根本沒辦法想象它到底是怎麼運轉起來的。”

傑森挑了挑眉：“怎麼說？”

“我假裝和懷特聊了聊投資，并适當展示了一部分自己的經濟實力，他所有的表現都在試圖向我傳達一個信息——他想和我達成合作，但事實并非如此，我能感受到，他對于是否能得到外來者的經濟支持其實并不在意。”

說到這裡，迪克頓了頓，他又想了想，然後重新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不如說懷特其實更希望談不成這筆投資，這麼形容比較準确。”

“為什麼？”傑森有些不解。

“這也是我想問的，所以之後我盡量旁敲側擊出了一些村子的基本情況——作為想要投資的人進行基本一些評估，隻要他沒有直接攤牌不要投資的打算，他就一定會讓我看一些淺層的東西的。”說到這裡，迪克皺起了眉頭，“然後我就發現，根本對不上。”

“什麼對不上？”凱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了下來，眼睛不知道在盯着哪裡看。

也虧了他居然真的有在聽迪克說話，甚至還做出了反應。

“很多東西……我說點最基本的，一些基本的采購就對不上，這個村子隻有村長——也就是懷特擁有在霧散的天氣出去采購的權利，村子所有的必需品都是由他帶回來的，出口貨物也是經由他去交易，但開銷的記錄很有問題，懷特絕對花了比明面上多多了的錢，但我不知道這部分錢他具體都用來做了什麼。”

提姆若有所思道：“能被你一下子就發現，說明是根本沒去遮掩的程度了……為什麼？”

凱恩慢慢把視線的焦點挪了回來，扭過頭重新看向他們：“這個問題倒是好回答……因為沒必要。”

“你是說……”提姆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凱恩點了點頭：“因為懷特先生打心底裡沒覺得這會是個問題，在他心裡我們早就是一群死人了。”

空氣又冷了幾分，迪克努力把話題又扭了回來試圖緩和一下：“總之概括一下就是收入和支出都不對勁，村子的各項明細也含糊不清，大概就是這些，其他也沒什麼特别奇怪的部分，非要說的話也就是懷特本人有點怪怪的。”

“什麼意思？”達米安微微側了側頭，把視線投了過來。

迪克思忖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就是有點奇怪，和他聊天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太協調。”

“那這個問題就先擱置吧。傑森沒什麼好說的，他主要的信息都在提姆帶回來的本子上。達米安的信息應該主要就是神殿的情況，今晚反正肯定要去的，路上或者到那兒了再說也來得及。”凱恩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下一個我來說吧。”

衆人都表示沒有什麼意見。

我從剛剛趴在桌子上的時候整理好的思緒裡扯出那根線頭。

“首先，你們應該也有所猜測，于是為了自己兄弟們的心理健康着想，善良的我呢決定直接解答你們的疑惑。”

我伸出食指晃了晃。

“首先聲明，魔法師的檢查是沒問題的，我的确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也的确對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個什麼人沒有任何印象——”

我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

“所以一些細枝末節我們就先跳過，你們想調查的那個教團我一無所知，也沒有任何相關記憶，等會兒别問。”

疊完超厚的甲之後，我故意咳嗽了兩聲，這才把鋪墊了半天的那碟醋搬了上來。

“但我的确是個調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