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随沒有點頭,等着他說下一句。
“但聽你像中介一樣給我介紹了一路,我隻有一個問題。”何見辰長長呼出一口氣,委屈不解又帶着點抱怨地說,“我們現在這樣,好像變成合租室友了啊……”
吳随沒有明白何見辰的意思,“那……你要……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
何見辰動作輕緩地靠近吳随,在他試圖想要避開的時候,伸出一隻手看似随意,實則強勢地搭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把吳随牢牢地限制在自己身前到牆壁之間一個極窄的空間裡。
“吳随,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同居,不隻是住在同一棟房子,還要住在同一個房間,睡在一張床上的?”
吳随被突然栖身逼近的何見辰幾乎頂在牆上,彼此鼻息交彙,空氣中充滿一種微妙的讓人心跳加速的緊張感。
“我……我知道了。那你……更喜歡哪一間?”吳随微微偏頭錯開他們有些太近的距離。
“你住在哪一間,我就喜歡那間。”何見辰扶着吳随的臉側,用輕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道繼續讓他直面自己。
“哦……那你就過來一起住好了。要是缺什麼東西,或者還需要準備什麼,可以和我說。”吳随越說聲音越小。
何見辰終于重新恢複了進門時開心的笑意,“兩個人一起住,的确是有一些需要準備的。”
“還要準備什麼嗎?”吳随下意識地回問,問完就在電光火石間明白了。
接下來,他幾乎在半秒之内整個人變得通紅。
“要……要準備……”何見辰也卡殼了,他迅速站直轉過身,“我先把箱子拿過去。”
何見辰把燒得通紅的吳随留在原地,同手同腳地走到房間裡才想起來要換氣,擡手捂上了自己也紅透的臉。
“笨蛋。”
直到何見辰被一個臨時行程突然叫走,他也沒告訴吳随還要準備什麼。
吳随倒是在膚色恢複正常之後,打開手機正常地搜索了相關用品……
正常地下單……
然後在床邊坐了半分鐘……
之後又突然變得滿臉通紅,倒在被子裡像福來一樣瘋狂打滾。
他忽然覺得隻有自己在這裡仰卧起坐左右翻滾并不公平。
于是他又坐起來,拿起手機,把自己的訂單商品内容截圖發給何見辰。
還給他發了一條語音:“準備了。”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之後,何見辰給他回了一條語音:“嗯。知,道,了。”
聲音聽起來像是很不好意思,低低的,帶着一點他特有的上揚尾音。
但是何見辰的行程從一天變成了三天,又從三天變成了五天。
吳随取回了快遞,告訴何見辰。
他過了好半天才回:“等我回來拆。”
又過了好半天又發一條:“我真想現在就回去。”
可惜他在西北的村子裡,是被相熟的制片人叫過去救場趕拍攝進度的,逃不掉班也請不得假,隻能通宵達旦地跟着劇組一起瘋狂補拍。
吳随在第二天開始進入回學校走讀階段,白天在學校,一早一晚回房子陪福來一起玩。
雖然他現在已經邁入大四階段,學校也不再強制要求他們的出勤率,但他們寝室的人還保持得挺全。
家裡對他的未來早有安排的賈南在抗争失敗之後選擇糊弄。他收到吳随送的全套遊戲設備和卡帶之後就昏天黑地地玩。
當然,他也沒有完全玩物喪志,還開了直播,并且把精彩操作的視頻片段剪輯出來之後發在自己賬号上,結算的流量費用足夠再買十套遊戲裝備。
劉東曉保研成功,每天有了更多的時間拆裝他的鍵盤零件。
而王尚鵬接了個完全不掙錢的翻譯專業書的活兒,成天在寝室裡足不出戶,靠精神和意志力活着。
李星爍在《說走就飛》裡遇上的夕陽紅旅行團是王尚鵬的大姑和她們一個離退休院裡的鄰居。
叔叔阿姨們沒有收節目組的勞務費,但卻提了個有意思的要求——
他們讓李星爍給他們的“夕陽喜洋洋”演出團錄了一段助威視頻。
李星爍欣然應允,并且十分用心。
他把自己發色恢複成自然黑色,去掉耳釘的首飾,像每一個女性家長最喜歡看到的家裡的乖巧孩子那樣,幹幹淨淨地穿了襯衫領毛衣,還在視頻裡出示了自己親手做的應援手幅。
“我是李星爍,我祝叔叔阿姨們的‘夕陽喜洋洋’演出大獲成功!加油!”
這段視頻在他們重陽節節目大彙演的屏幕上播放之後,起到了炸裂般的效果。
效果不是當場出現的,是被人拍攝下來上傳到短視頻平台之後,首先被粉絲發現,然後流量飙升。
【救!我偶像在應援我媽!】
《說走就飛》的投資方當然在其中做了不少助力,但李星爍誠心誠意的應援,以及視頻背後偶像信守承諾的故事才是視頻獲贊的根本原因。
李星爍因此多了不少奶奶粉,還有了官方邀請錄制反詐公益視頻的高級工作。
李星爍得意洋洋地把視頻發在群裡:
【你唯一的星: @天之餃子,哥們升咖了!你說的,隻要給出的是真的,得到的就不會是假的。大恩不言謝。】
【不肯藍:(發起對李星爍的單人群收款250.00元)】
【不肯藍:那是我的話。你又蹭我,交錢交錢。】
【不肯藍:@天之餃子我晚上回來】
【尋覓:有局?】
【易燃易爆炸:??我覺得不對吧……】
【意:喲,(笑臉)(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