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身體不好,我想你也明白,及早做出你的決定——别到最後什麼也沒得到。”
菲利克斯扭頭望向德裡安,那雙金眸眼底有一顆紅痣,似是在落淚一般,他輕勾嘴角:“當然,我覺得您應該會堅持最初的決定。”
“畢竟您可是敢弑父的人。”
言下之意——
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呢?
犧牲别人,成全自己。
這就是他的本性。
德裡安離開後,菲利克斯又坐回了軟墊,烏鴉磨磨蹭蹭到了他的身邊,他閉着白色的眼睫,眼底對稱的兩顆紅痣似是在落淚一般,如同神明悲憫衆生一般開口:
“可憐的孩子。”
不知道是在說艾薇。
還是在說德裡安。
剛回來的烏鴉感受到主人的悲傷,以為他又看書看哭了,蹭着他的手心。
日落西山。
黃昏的暖光在天穹暈開,像是神明無心打撒的茶水。
艾薇還發着燒,下午頭疼得不行,看書的時候昏昏沉沉地躺在沙發上躺着了。
德裡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躺在沙發上的少女,她躺在那裡,悄無聲息的似是沒了呼吸一般。
他突然回想起菲利克斯那句話:
——“别到最後什麼也沒得到。”
德裡安脫下外套,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艾薇的旁邊,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為數不多的燈光,陰影籠罩了她的臉龐。
他俯身,撫上她的臉頰,又緩緩移到脖頸,虎口摩挲着她脆弱的頸喉。
手掌緩緩收緊,艾薇似是感受到一般蹙了蹙眉,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差點滾落下去。
僅僅是一個翻身,就掙脫了那張覆住她命脈的寬大手心。
是那麼容易地掙脫這輕松捏斷别人喉管的神級魔法師的掌心。
好像手掌的主人根本沒打算真的讓她香消玉殒。
德裡安隻是沉默地接住她快滾落到地上的身子,卻沒把她放回去。
而是就勢輕柔地橫抱起她,随着德裡安的走動,她一隻胳膊軟綿綿地垂着晃來晃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
還不能心急。
德裡安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躁郁的内心。
……
艾薇迷迷糊糊感覺德裡安回來了,因為一股清新的薔薇花香争先恐後地湧入了她的鼻子。
艾薇一直覺得很奇怪。
德裡安看着高大,但身上卻很香,總是有股淡淡令人安心的薔薇花香。
德裡安剛剛把她放在床上,藤蔓般的胳膊就纏上了他的脖頸,把他向下壓了壓,艾薇眼睛睜開一條縫,半直起身子,臉頰貼上了他的胸口,可以感受到覆蓋在層層衣物下的肌肉,她深吸一口。
啊,真香啊。
德裡安攬住了她的腰,坐在了床邊,任她抱着,悅耳輕柔的聲音傳來:“醒了?”
艾薇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樣的完美老公哪裡找啊。
還香香的。
“德裡安……”她臉貼着胸口,聲音含糊不清。
德裡安不得不側耳去聽。
“怎麼了?”
她臉頰又蹭了蹭他的胸口:
“好像媽媽。”
空氣死寂一般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