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森感覺很不可思議,忘着德裡安離去的背影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身體依然痛的發麻,在剛才德裡安踩上來的時候,它還以為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斷了。
他也很驚訝,艾薇竟然會記得來找它。
它之前還以為她是個滿眼隻有錢的女人。畢竟第一次見面就要它住宿費。
本森一直很納悶,它見過的那些女人,都對小動物很喜歡,還會膩着嗓子跟傻子一樣對小貓小狗說話,就算是剛開始很怕它的蕾娜塔,後來還經常喂它誇它可愛。
而艾薇和她們不一樣,她不會對着小動物尖着嗓子說話,更不會是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模樣。就算是鄰居家的小貓撲她的鞋,她也隻是任由它撲撓,等它玩夠了之後再默默移開腳,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低下身子摸它的頭。
她說不上讨厭小動物,但當然也說不上喜歡。
她對待動物就像對待人一樣,仿佛人和動物在她這裡沒什麼區别。她對待動物淡淡的,對待人也是疏離的。
本森有的時候會恍惚覺得,艾薇和德裡安有些地方很像。
但說不上哪裡像。
最後本森悄悄鑽回了那間屋子,它也是怕德裡安再次丢下它,隻能緊緊跟着他。
屋子已經被收拾幹淨了,那些血迹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莫裡斯正幫德裡安拿着外套,在德裡安出來後微微躬身遞上。
德裡安随手接過,瞥到了本森呲溜一下鑽進了自己的口袋,隻是淡淡收回了目光,默許了它的行為。
本森心髒一直怦怦跳,畢竟是僥幸才撿回來一條命,擔心主人又殺個回馬槍。
但好在他根本沒在意自己。本森呼了一口氣。
今天的小命是保住了。
德裡安邊走邊推門出去,陣陣冷風掀動着他的衣擺,他冷笑道:“這下估計他們要老實一陣子了。”
莫裡斯猶疑道:“大人,我看着這個魔法師很是眼熟,會不會是……”
“所以說啊,也隻能老實一陣子了——”德裡安意味深長的開口。
“大的還在後面等着我呢。”
“如今這點程度我可以陪他們玩玩——但僅限于手不要伸的太遠。”
莫裡斯有些驚訝地提醒他:“大人您現在還不能……”
“我知道,莫裡斯,我當然不會失信,你提醒我好多遍了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德裡安随口道,他瞥了莫裡斯一眼,“我看起來像是什麼都忍不了的人嗎?”
莫裡斯臉色嚴峻:“大人,您不能總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那道詛咒的反噬可不是您現在的身體能承受的……”
德裡安卻突然不言語了。
許久才擡起眼眸,如那天一樣的漫天星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他定定站着,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德裡安垂下了眼睫,緩緩開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
翌日。
德裡安剛要起身下床,就感覺衣角傳來一陣拉力,他轉頭看見艾薇腦袋還埋在被子裡,一隻手松松地扯着他的衣角。
她聲音有些悶悶的:“我今天跟你一起去。”
艾薇聽見德裡安輕笑一聲,說:“你的腦袋能從被子裡起來再說吧,先睡吧我一會叫你。”
艾薇感覺半邊身子都不受自己控制,隻有一半大腦還是清醒的。
德裡安的聲音像是隔着好幾層雲霧穿過來。
她下意識地順從意識剛要答應,就頓時清醒了過來。
“……不行,我要起。”她腦袋在被子裡滾了幾下,一會兒卻又趴着一動不動了。
本森在不遠處看着,翻了個白眼。
人類真是沒用,起床都起不來。
德裡安卻不惱,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角,隻是低笑了幾聲,然後伸手去擡她的胳肢窩,不過微微一使勁,艾薇半邊軟塌塌的身子都被提了起來,人也清醒了許久。
她迷迷糊糊地眼睛睜開一條縫,望見德裡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醒了沒?”
艾薇看見他這帶着點玩味的笑,換做以前早就發火了,但早晨的腦子實在迷糊。
她隻是緩緩點了兩下頭,等德裡安松了力道又一下栽到他的身上,下巴抵在德裡安的肩膀上蹭了幾下,啞聲道:“你幫我……”
德裡安在剛才艾薇軟綿綿倒在自己懷裡時就一愣,現在又聽見她撒嬌似的耳語,吹出來的熱氣讓他感覺半邊臉頰都有些發燙。
“好。”最後他隻得這麼說了一句。
德裡安罕見的話少,讓艾薇也清醒了不少,心裡預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德裡安就掀起了她的衣擺,白皙的腰肢頓時露出了大片,甫一接觸到空氣,涼的她一激靈,腦子也瞬間清醒。
果不其然等她擡頭看時,德裡安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麼?不是要我幫你嗎?”
語畢不等艾薇說話,她的上衣就被脫下了,德裡安卻真的像在給她穿衣服一樣,拿起桌上的衣服給她套上,但手指卻時不時有意無意地碰觸到皮膚,帶起一陣癢意。
這一趟下來,艾薇臉都漲紅了,眼見他要去脫自己褲子,她趕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來。”
德裡安沒打算再逗她,隻是站起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啊啊你背過去!”艾薇趕忙一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要長針眼了……”
以前她都起得很晚,從來沒見過德裡安換衣服,現在才發現視覺沖擊這麼大。
德裡安有些不明所以,無辜地望着她:“我哪裡你沒看過,我——”
艾薇已經一下跳起來站在床上捂住了他的嘴,卻對上他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睛,艾薇明白他是故意的。
一點虧也吃不了,真不愧是你啊德裡安……
現在如他所願,自己真的被狠狠報複到了。
德裡安也見好就收,知道艾薇臉皮薄,懂得在艾薇生氣之前收斂。
他果真退開了幾步背對着艾薇開始換衣服,突然動作一頓:“不要偷看哦——”
“誰看你啊,少自作多情了!”
德裡安隻是低低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