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沈奕早早起身,趕往天上人間。
魏東海開門就迎來客人,心上歡喜,親自去接待招呼。
“今日幾點?”莫遠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您就是昨日問琴的公子。”魏東海瞅着莫遠,拍着腦門恍然大悟,道,“我們家東家今日家中有事,估計不會來了,不過咱們還有别的琴師。”
“東家?你說彈琴的那位是你們東家?”莫遠問道。
“正是,若不是我們東家出主意,我們這家店早在一個月前就關門了。”魏東海提起雲飄飄是由衷的贊許。
“既是你東家怎會去台上彈琴?又去蔔卦?”
說起這事,魏東海很是感慨的笑道,“這事兒啊,我也問過我們東家,你猜他怎麼說?”
莫遠看着魏東海,等他繼續。
魏東海道,“我們東家說啊,何以解憂,唯有賺錢。彈琴也好,蔔卦也罷,那都是東家的愛好,隻有賺錢才是解自己之憂,解天下人之憂。”
“解天下人之憂?”沈奕饒有興緻地問道。
“東家說,鋪子開的好,便會有更多的人來,人多了就會需要更多的人手做事,做事的人自然有工錢,這不是解了更多的人困頓之憂了嗎?”
天上人間陸續進了人,魏東海歉意道,“公子,上人了我去招呼一下,茶您先喝,有事随時喚我。”
沈奕望着魏東海的背影,腦海中回蕩着小丫頭蕩氣回腸的話,出身。
“公子。”莫遠喚道。
沈奕淺淺地笑道,“去告訴薛裡仁,棠梨縣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找這丫頭的麻煩。”
莫遠傳話回來,沈奕已經立于天上人間門外。
“公子,怎麼出來了?”
“走吧,今日不會來了。”
接連三日,沈奕都沒有見到雲飄飄,沈奕道,“莫遠,去想辦法,讓她來。”
很快,原本想等着雲青陽的傷徹底好了之後再開工的雲飄飄,被魏東海風風火火地請到了茶坊。
“哎呦,小祖宗你總算來了。”一進門,雲飄飄就被魏掌櫃抓住胳膊,“再不來他們就要砸場子了。”
“為何?”雲飄飄眨巴着眼睛問,“就因為彈琴?”
魏東海愁眉苦臉,道,“可不是嘛,嗨。”
雲飄飄道,“那不對。”
雲飄飄快步往裡走,魏東海緊跟在她身後道,“哪裡不對?”
“我們是茶坊,又不是藝坊,他們理應是吃茶為主,順帶聽聽曲子,怎麼可以是無曲不歡呢?”
雲飄飄停住腳步,靠着櫃台,審視着坊内的賓客,又道,“明顯是有人在挑事。”
一聽挑事,魏東海立即緊張起來,雲飄飄燦然笑道,“魏叔,别擔心,我來搞定。”
魏東海還沒說話,雲飄飄已經走到台中央,緩緩落座,落指啟唇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觞。幾曾着眼看侯王?
玉樓金阙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一曲作罷,那些潛在人群裡的鬧事之人悄悄隐去,場内隻餘客人們喝茶閑聊聲。
“好一個疏狂的丫頭。”早早坐在台邊的沈奕,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雲飄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