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覺得有些可笑。
“就算是這樣,祁洲會來,應該也隻是因為陳思思在那裡不合适,怕她被人非議。”短暫的沉默後,她把桌上的餐盒和用過的紙巾一起收拾好丢進垃圾桶,“不必多想,和我沒有關系。”
錢悅有些猶豫:“其實也不見得,雖然我對他也很有意見,但是這種事也該告訴你……”
徐意對着她搖了搖頭。
“我說那句分手,并不完全因為陳思思,所以他今天說了什麼都沒關系。”徐意的語氣比昨天還要平靜,“我隻是,之前把他想得太好了。”
“因為以前把他想得太好,所以現在發覺他其實和那些人沒什麼不一樣後,覺得他配不上我的喜歡。”
“僅此而已。”
暗戀三年,交往半年,心裡始終藏着祁洲的徐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清醒過。
她是真的曾把祁洲當成自己與衆不同的少年,也是真的終于在他不再修飾的話語裡認清,他其實和别人沒什麼不一樣。
那句“當時氣氛到了,不好拒絕,和她玩玩而已”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以為的喜歡從始至終都是騙局。而祁洲比曾經欺侮過她的人更可惡,因為她曾經親口問過他,她甯願不要這段戀愛也不想要欺騙,可祁洲還是騙了她。在她滿心歡喜地踏入這個騙局後,他又一邊繼續瞞着她,一邊對着别人無情地揭穿了這個事實。
這個别人是不是得到了他的真心還重要嗎?她總歸是被騙了。
錢悅發了會兒楞,才恍然明白,徐意是真的,再也不會改變主意。
她看着一臉淡然的徐意,幽幽歎了口氣。
“哎,癡男怨女。這下還真說不清誰才是癡男怨女。”
她今天看祁洲那樣子,可不像是喜歡陳思思,也不像是真的對徐意無意。
不過,對着這樣的徐意,錢悅這些話在嘴邊繞了繞,最後也沒說出口。
*
徐意身體一向很好,所以即便是生病也很快就恢複了精神。
輔導員鄭煜給她開了一天的假條,下午隻有一門大學音樂要上,徐意合情合理地翹了節課,去學校附近的街上閑逛。
她買了幾件以前都沒穿過的短裙,又去做了頭發。
店裡的理發師幫她打理頭發時都有些驚訝:“同學,你發質這麼好,從前都沒有染燙過嗎?”
徐意閉着眼,感覺自己的頭發上被塗抹着那些冰涼的膏體,聞言便道:“嗯。之前沒有想過。”
她之前從外市轉到南城一中,一直上的都是重點高中。每天忙着寫各種練習題和模拟卷,偶爾的少女遐思就是看了幾本言情小說,于是惦念着祁洲寫下了那些情書。
到了大學還是一門心思學習,和男朋友祁洲的關系都不遠不近。日子過得這樣忙碌又封閉,哪裡會想到做頭發。
理發師卻覺得有些稀罕,連帶着給她燙卷的時候都顯得格外用心。
最後大功告成,徐意對着鏡子,看了眼有些陌生的自己,付了錢回了學校。
學習委員要經常和各個專業課的老師打交道,她提前約了馬上要轉專業的學習委員,在課後就去和輔導員一起商量好工作交接的具體事宜。
眼下還沒下課,但時間已經很接近,徐意就沒有回寝室,把新買的衣服放到樓下門崗後,直接去了輔導員的辦公室。
她到的時候,鄭煜正在喝水。聽到敲門的聲音,他喊了聲“請進”,就看到一頭栗色大波浪的徐意出現在門口。
三十歲的男人都被驚了一下,一口水差點把自己嗆住,連忙把水杯放下。
他語氣有些驚奇:“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