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聽不懂嗎,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叫齊橫出來。”夏蔥深呼吸,再深呼吸,但聲音還是在發顫。
剛遊完泳,身上很冷,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隻想穿衣服而已啊。
“齊橫說,他不在。”
夏蔥是真的想吐了,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她胃裡的酸水翻江倒海。
終于扶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跑回電梯間,跌跌撞撞地下樓,跌跌撞撞地往小區門口跑去。
再然後,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人。
“對不起。”
她說完了便想跑,卻被對方扶了一把。
“你是往前走,還是往地裡鑽?”
夏蔥這時才擡眼,又是剛才泳池那家夥,這不知道是什麼狗血緣分。
隻是奇怪的是,這人出了泳池,還不摘泳鏡,難不成還拿泳鏡當墨鏡使麼?
“挺巧啊,你也買東西?”周壹笑着說。他是看她要跌倒了,這才出手一扶。
夏蔥看他已經穿上了白T,手裡用粉色毛巾包着一瓶冰可樂,知道他是剛從小區便利店出來。
她也轉念想了一想,這便利店好像還真沒衣服賣,于是很快答:“不是,我要出去。”
“你把眼淚擦了看路,我不攔你你就跌花壇了。”周壹說。
不會吧,真哭了?夏蔥抹了抹臉,好像還真有點水在臉上。但剛從泳池出來,身上的水都沒幹,所以臉上誰又說得清楚。
齊橫沒什麼值得她流淚的。她隻是惡心這些年浪費的時間罷了。
夏蔥繼續踉踉跄跄往外走,周壹也沒停留,繼續回走他的路。
隻還沒走了兩步,夏蔥回身追上來攔在他身前,
“那個,兄台,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回去……我我我回去就給你把衣服快遞回來,我的衣服,丢了……”
夏蔥根本不知怎麼編。
“行啊。”
這麼幹脆?夏蔥怔了怔,當即還有些感動。
“那,那我跟你上去……不是,我在下面等也行。”
夏蔥怕旁人誤以為她是在拉皮條。
“不用。”
周壹随口答,直接就兩手抓住衣角,當着她的面脫了下來。
夏蔥就這麼直瞪瞪地見他在自己面前脫了衣服,又露出白花花的胸腹肌肉。
倒是随性……
那白T已經被他抛在自己身上。
夏蔥不知說什麼好,嘴巴一瘸,“兄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的很感謝。”
“不平?你哪裡不平?”周壹輕笑一聲,立即擡腿走進了樓内。
夏蔥還沒來得及回味這句話,趕忙小跑跟在後面,“你住幾零幾,還有名字和手機号,我回去好寄快遞。”
“不用,反正地攤買的,我還怕你寄到付。”電梯門關上了。
“我不會寄到付的……”
夏蔥對着電梯門說完,愣了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
……
周壹光着個上半身下了電梯,用鑰匙打開1202的門。
他這是純粹的家徒四壁,買的毛坯房,還沒裝修。
靠窗處放着他從電競大樓拉回的一張工作桌,一台台式機,一個人體工學座椅,還有一個行李箱,就是他在這兒的全部家當。
困了就把座椅展開成躺椅,披件衣服,連個床他都懶得再弄一個。
剛脫了泳鏡準備趴一會兒,手機響了。
“隊長,你得回來一趟,老闆要過來打雞血,你不在他雞血打不起來。”
“我還沒睡呢。”
“你過來睡吧,我還不知道你那兒,連個折疊床也沒有。”
“你知道你不給我買一個。”
“……行,算我的,趕緊過來吧。”
周壹這上午比完賽回來,想洗澡了沒得洗,這才下去連帶着遊泳,在泳池的噴淋那裡沖了個涼。
然後就碰見了那哭得臉跟貓撓了似的姑娘。
“切”,他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姑娘穿個緊身的大号兒童泳衣,實在是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