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洛森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欲，望，他毫不掩飾，也沒有先前擔心被伊絲發現的慌張了。

伊絲必須屬于她，誰也帶不走她。

洛森的目光幽暗，說話間不自覺夾雜了冷意，伊絲察覺不出來他強烈的侵占，但也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是那麼炙熱，仿佛要把她燙化。

洛森是不可能放過她，他們從一開始就綁着，誰都不能離開。

伊絲顯然知道這一點，她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我是洋娃娃啊。“她不自然地捏了捏手緩解緊張，“說不定哪天我有變成洋娃娃了，你總不能和一個木偶在一起吧。”

話音剛落，洛森的目光陰沉，強壓的情緒正在咆哮，他斂下眼，不讓自己的面部變得扭曲，“為什麼不行。”

“我不能愛你嗎？”洛森偏執的目光垂落在她臉上，帶着不同尋常的危險。

他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你是個洋娃娃我就不能愛你了。”

伊絲的目光落在他那隻青筋暴起的手上，“你不能和我在一起，這就是人類的規則啊，一個玩偶和一個人類在一起聽起來很荒謬，不是嗎？”

洛森傾身過去，他們的姿勢導緻兩人離得很近，彼此交錯呼吸，他想要捂住她的嘴，這樣她的嘴裡就不會說出傷人的話了。

荒謬，他内心狂吼着，你不是向來不在意規矩嗎？這次又為什麼和他談起規則，不過是借口，想拒絕他。

“你是說我錯了。”洛森眉心有幾分忍耐克制，他扯了扯嘴角，“伊絲，我隻是無法抑制對你的愛，難道這也算有錯嗎？”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手上的青筋裸露，像一顆定時炸彈随時都要爆發，給人無法承受的壓迫力。

伊絲偏過頭，躲開他狂熱的視線，她沒辦法回答，她是喜歡他，在意他，甚至愛他，不允許他愛除自己以外的人。

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和他的愛比起來是不同的情感。

或許她曾經設法想要他更在意她些，用了些手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算計過他，利用熊爺爺，斯諾他們故意引起他情緒的波動，故意激怒他，就是看他為了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現在他愛她了，這是她多次試探的結果，伊絲卻又退縮了。

“我不知道愛是什麼？”伊絲的臉色蒼白，她被這情感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無力地說道。

事情怎麼到了這一步，她想他愛他，卻不肯承受愛他的後果，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洛森眼裡的笑意盡數褪去，這不是她想要的嗎？伊絲故意的試探，無意的撩撥，竟然沒有對他一點點的愛。

“你不知道吻的含義嗎？”洛森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底蘊着不明的情緒，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那你為什麼吻我。”

“别告訴我你不知道。”

這是頭一次，他對她的态度那麼強硬，他用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看向自己，無視她的可憐，“伊絲，給我個理由，說服我，你不能愛我的理由。”

“洛森，你不要這樣，變回以前好不好?”伊絲被迫看向他的漆黑的眼睛，他褪去了僞裝在他臉上總是溫和的笑意，目光似寒冰尖銳淩厲，好陌生。

伊絲突然覺得很委屈，他怎麼能這麼強硬地對她，她的眼圈泛紅，“你可以親我，我沒那麼讨厭，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洛森卻沒有絲毫心軟，冷冷地看着，他不是不能接受伊絲的拒絕，她甚至能接受她不愛他，可伊絲明明什麼都知道，他的愛，他的心，他壓抑的感情，卻故意玩弄他。

他不能縱容她，這次他退一步，伊絲隻會把他當成一個有趣的玩具，閑着沒事的時候哄哄他。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這樣，如果想要關系更近一步，他必須逼迫她，并且不給他留一絲餘地。

“你能感知到我的情緒。”洛森道，“當我知道你在騙我，利用我時，你能感到我心急如焚的情感吧。”

伊絲反駁道:“我知道啊，我告訴過你，你的所有情感我都知道。”

“好玩嗎？”洛森直勾勾地看着他，“看我為你心痛，看我為你驚慌失措，看我為你壓制自己的欲，望，你一覽無餘，你看出些什麼沒有？”

伊絲确實存在這個心思，她就是一個惡劣的人啊，所以熊爺爺才會時常擔憂她，她就是任性啊，她就是壞，他就是喜歡看洛森的情緒為她起伏。

伊絲甩開他的手，她推開他，“好玩啊，我就是這麼惡劣的人，在玩偶國我就是這樣任性的人，我沒有一絲變化，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嗎？你憑什麼責怪我，你可以對我的計謀不上套啊，你明明也樂在其中，我隻是做了讓我自己開心的事，難道不可以嗎？”

“洛森，我變成人了，有了人類的情感，自私也不過是人類的本性，不過在我身上放大了這種情緒，我就是喜歡你愛我卻格外慌張的樣子，我不愛你有怎麼了？你還不是會像小狗一樣待在我的身邊嗎？”

“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你，你就是一隻狗，哪有主人愛上狗的，這多可笑。”

伊絲望向他，提高了聲音道:“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我做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這不是你給我的底氣嗎？我是這樣嬌縱的人也是你縱容的結果啊。”

剛才一起親吻的人，現在卻針鋒相對，伊絲和洛森的關系陷入了僵硬。

洛森扯了扯嘴角，道:“伊絲，我沒有責怪你，我深知你的性子，所以從不祈求什麼，偶爾你對我的好，或者一個不經意的吻，都能讓我感到驚慌失措。我是個不好的人，所以從來沒有對你的愛有所奢望，你偶爾眼裡閃着光，抓住我的衣袖，命我為你做些什麼時，我都充滿了感激。我隐藏着自己的愛，告訴自己你隻是個小孩子，所有的舉動都是無意的，我不能為你無意的行為感到心動。”

“直到現在，哪怕你哄哄我，我也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像以前一樣對你。”

伊絲感覺腦袋發暈，她到底在想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近來她的情緒總是這樣，一點微妙的情緒就會被放大好多倍。

她不想那麼刻薄地對待洛森，說出的話卻言不由衷。

她想說隻是無措，隻是變成人後沒辦法安心，所以才處處騙他，涉及他，撩撥他，讓他時間都花費在自己身上。

她總是惶恐卻不知在惶恐什麼，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在洛森身邊她會安心些，至少能睡個好覺了。

還有她愛他，雖然不能保證像洛森那樣愛，也不能搞懂她的愛到底是親情，友情，愛情中的哪一種？但她确确實實喜愛他。

可她在面對洛森受傷的神色時，卻說不出來一句話，一句辯解的話，甚至用惡毒的語言攻擊他。

她的本義不是這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