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對抗領域有兩種基礎方法。
一是用領域對抗領域。鶴田笙不會領域,不可取。
二是逃離領域範圍。她現在連床都下不來,動都不帶動的,否決。
難道,就沒有别的方法了嗎?
當然不是,以上兩種方法應對的都是完整領域。但這,可不是。
以全部咒力換取内部時空的控制,等價交換的還有外部的極度脆弱。
但凡是個咒術師,隻要來帶個咒力來踹一腳,這玩意當場就得碎。
可糟糕的就是,鶴田笙一個人在這個領域裡,而領域有的,卻是一個任務是把她留在這的人。
這是一個專為她設下的死局
燈光昏黃,靜谧的書庫中一隻纖細的的手拂過古舊書頁上入木三分的字迹。
“一切的一切,都在命運的掌控之中。唯一的死亡将來自與祂自身。”
呼吸滞澀,好像每次二氧化碳的離開也帶走了她的意識。
沉重的棉被緊緊地束縛着老朽的肢體,艱難得甚至連手指結印都做不到。
血液的流動像是片死海,氧氣好像也還送不達心髒。
咚……咚,衰竭的心跳在腦中悶響,遠方傳來不知從何傳來暮鼓鐘聲,心跳聲、鐘聲重疊。
鶴田笙竭力保持着意志的清醒,可是連和陳年舊紙一樣的眼皮都好像變成了沉重的門簾。
盡管睜眼也隻能看到模糊的景象,甚至還有不斷地黑影閃爍,但可笑得是她現在連睜眼都做不到。
似有幼鳥從窗邊飛過,清悅的叫聲傳進耳朵卻好像,攏上了一層又一層,若有若無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做對,在這種時候好像連剛才
剛才什麼……她是想說什麼嗎?
鶴田笙感覺身體就像一個報廢的機器,每一次齒輪的咬合都像在把自己推往墳墓。
無力,枯槁,日暮,空無,死亡。
牆上的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窗邊的先線昏暗,逐漸床上的身體也微弱了起伏。
幹枯的軀體劇烈震蕩,像火把燃盡前迸裂出灼目的光花。
喉嚨發出急促的呼吸聲,竭力捕捉氧氣的生機,混濁的雙目瞪大,瞳孔渙散又聚攏。
回光反照般,樹皮附的骨手從被褥下掙出,胡亂地在空中揮動
掙紮是交響曲的尾聲,轟烈又悲情。
餘光瞥向窗台,黯黃的光暈中隻有了無生氣的樹枝,聽見的幼鳥已然離去。
啊……就剩我了啊
“哐…!”
生命之弦将斷未斷的刹那,先響起的不是手骨撞擊床框的聲響
是領域破碎的震裂
明亮的光瞬間照亮昏暗的房間,領域從窗戶開始,崩壞、碎裂
恍然間,鶴田笙好像看見一雙澄藍的眸子
“喂!……鶴田笙!醒醒! ”
精緻冰冷的大廳中央,五條悟将鶴田笙失去意識的身體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日光透過斑斓的琉璃窗投在兩人身上,半擁的姿勢讓少女黑色的長發與少年的身軀糾纏。
荒誕又極緻的美麗
急切的呼喚并沒有喚回鶴田笙的意識,五條悟不住地搖晃懷中的身體,好像這樣鶴田笙就會醒來
可事實卻不是這樣,濃密的眼睫靜止在她臉上,那雙金色的眼睛也沒有帶着惡趣味的神色忽然睜開
再神情輕松地說上一句:“想不到吧!”
一瞬間,懷中的身體還帶着生命的溫熱,可五條悟好像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