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本還在嘟嚷甜品店為什麼不開的五條悟,跟着鶴田笙腦袋的偏向看過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嘴裡條件反射性地跳出一聲“哇哦”。
隻見在轉角的巷口,一個金發碧眼的熱辣美女擡手把一疊鈔票,甩到她面前背影高大的男人臉上。
盡管距離稍遠,但憑借兩人出色的聽力和視力(這是讓你們這麼用的嗎?),他們依舊清楚地聽到了轉角兩人交談的内容。
隻聽那個金發女郎聲音顫抖地質問對面的男人。
“你不是喜歡錢嗎?給你,都給你。”
歇斯底裡的哭泣,淚珠從女人捂住臉的縫隙中流出。
她說:“可你為什麼不愛我,愛我啊,混蛋。”
支撐不住悲傷的身體頹然倒下,白皙的膝蓋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傾刻間便染上了紅痕。
因為男人背對着他們的原因,鶴田笙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見他一張不落地撿起地上的錢,蹲在女人的面前,她下意識放下手,滿眼祈求得望着他。
低沉暗啞的聲線,像被火燎過的城堡在黃昏餘燼裡的泡影,荒誕而華麗。
他擡手擦去女人的淚珠,說:“我當然愛你啊,親愛的。”
明顯,不管是他們,還是那個女人,都聽出來了。
無論是看似暖昧的距離,還是語調中的笑意,無一不在昭示着一件事。
他在說謊。
也許是怒極,金發女郎突兀地笑出聲,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整理淩亂的頭發。
最終隻是沉默地看了對面的人許久,離開了。
對于這個結局,隻能說在鶴田笙的意料之中。
就像是她之前說的那樣,她了解人性。
嬌嫩的皮膚,天真的眼神,充裕的物質,都說明了這個金發的女人是個在愛裡長大的人。
而她對面的人,雖然沒有觀察到他的眼神,但從一些細節。
比如撿錢時率先使用的是大姆指和其他手指而不是食指,這說明了這人要麼是個左撇子,要麼就是有錯誤的握筆姿勢,更或者不用筆。
而根據之後擦淚的動作可知不是前者,那就是後面兩者。
再加上,簡單的衣着,單調的色塊,有些幹枯的發尾,說明這樣的衣着不是為了格調,僅僅是随意,而這些都在佐證着她的猜想。
多可笑啊,一個被愛包圍的人向一個沒有愛的人懇求愛。
而被愛者的自尊自然不會接受自己的真心被踐踏,這也是金發女郎轉身離開的原因。
不過鶴田笙懂了,五條悟卻沒有懂。
人長一張嘴,秉承着不懂就問的良好品質,他低頭詢問。
“為什麼她就這樣走了?她不是想被愛嗎?為什麼不再堅持呢?”
把不能理解的地方,一股腦地問出來,五條悟認真地注視着鶴田笙,好似相信她一定會有答案一樣。。
“因為她更愛她自己。”
簡單地回答完五條悟的疑問,正好甜品店也到了開門的時間,隊伍開始動了起來。
拉着仍是一知半解的五條悟跟上隊伍,人□□錯間,鶴田笙精準地望進那雙明明是翠綠但一片死寂的眼睛。
禮貌地回以一個抱歉的笑容,便轉頭不再看他。
五條悟被半拖拽地跟上隊伍,腦海裡不斷地搜尋過往的記憶。
他總覺得那個背影,看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