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文前期,裴寂的太子府是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奪嫡之争真正白熱化是在一年後。
自裴寂找到彭羽、老皇帝病危開始,所有暗流湧動頃刻變成明面上的厮殺。太子府也就此成為衆矢之的,頻繁遭到刺客攻襲,以至于裴寂後來直接住到旁處,留下太子府一具空殼。
無論從時間來看,還是從原文劇情來看,這個時間點都未曾發生過大規模刺客入侵事件。
宋北遙很快便想到一種可能:由于裴寂找到彭羽的時間提前,蝴蝶效應導緻後續相應劇情也随之提前。
即奪嫡鬥争白熱化階段開始了。
南安侯世子若是在太子府中身亡,多少會影響南安侯和裴寂之間的關系,無異于斷裴寂一條臂膀。
挑在了蕭昀即将離開太子府的前夜,最為放松警惕的時候攻進來,想來是謀劃已久。
這次究竟是誰動的手呢?
是手握北境兵權的三皇子?還是背靠江湖勢力的五皇子?亦或是有正宮皇後撐腰的八皇子?還是與北齊勢力勾結的九皇子?
……
膳廳内,青灰衣的侍衛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宋北遙心中暗自慶幸,好在方才讓淩風跟了過去,多少能護着點蕭昀。
可轉念一想,淩風武功再高,也隻有一個人,刺客十來人,想必武功隻高不低。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他心中擔憂,也沒了心思再吃東西,站起身來,剛邁開步子,張伯就一把抓住他衣袖:“側君這是作何?現在外頭不安全,您可千萬别想着出去啊!”
宋北遙朝張伯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張伯,我隻是想稍微走動一下。”
張伯松開手,瞧着自家側君,模樣這般可人,性格脾氣又這般好,待殿下又全心全意,一點兒都不讓人費心。
再瞅瞅那位小侯爺,光是小住幾天都鬧得不得安生,還想嫁來做太子妃,那豈不是要攪翻了天。
還是側君好,還是側君好啊!
過了不多會兒,一名青灰衣的侍衛走了進來,身上有一些血迹,手中拿劍,劍尖往下滴血。看了膳廳二人一眼,他對宋北遙道:“殿下讓屬下護送側君回去。”
張伯欣喜道:“可是刺客都拿下了?”
那侍衛點頭道:“都拿下了。”
張伯道:“那老奴也一同送送側君吧。”
宋北遙一把拉住張伯,眉眼乖巧道:“張伯,我方才沒吃飽,能不能讓膳房給我準備點桂花蓮子羹送過去,有勞張伯。”
張伯立即應下聲來。那邊侍衛不耐煩催促道:“快點兒。”
宋北遙眼見張伯從旁側走了,才上前道:“走吧。”
來的時候系了披風,走的時候沒系,外頭冷得刺骨,宋北遙走得慢,那侍衛緊跟在他身旁,頗有種推着他走的架勢,不斷催促:“走快點兒。”方向卻不是往煙暖閣去。
途中穿過一處花園時,迎面而來幾人。後面是手持火把的侍衛,曲岚也在其中,前面走着的赫然是裴寂和淩風,蕭昀早沒了平日的氣焰,軟趴趴被淩風背在身後。
離得還有段距離時,宋北遙剛想提步跑過去,突然感覺後腰衣裳被尖銳冰冷的武器刺穿,利刃甚至略微戳進皮肉,刺痛感仿佛在提醒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幾人走近,火光照亮了宋北遙慘白的臉色。
淩風看着宋北遙和隐在他身後的侍衛,不解問道:“公子,你不回煙暖閣,這是要去哪兒?”他看着頗有些狼狽,好在身上不像受過什麼傷。
後腰的利器輕微地又沒入一點,這種感覺,有如淩遲。宋北遙疼得額間冷汗滑落,他望着裴寂,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
這時,裴寂沉沉開口道:“北遙,今日本王尋了件寶物,還未來得及給你看。你可記得第一次與本王相見時,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宋北遙立即就反應過來,在裴寂伸手從懷裡拿“寶物”時,他迅速朝着裴寂撲了過去。
那“侍衛”反應極快,提劍就要刺。幾乎一瞬間,裴寂掌中鋒利匕首利落甩出,貼着宋北遙的身側,筆直紮進“侍衛”喉嚨,一擊斃命!
淩風頓時在旁看傻了眼。
宋北遙一下撲進裴寂懷裡,心髒一通狂跳,劇烈地喘着氣,身體不受控制往下滑落。
裴寂攬住他的肩頭,感受到懷裡的人在輕微顫抖,他手上力道加重了些。
他聽到宋北遙微弱而顫抖的嗓音,在他耳邊叮咛:“夫君,我害怕。”
裴寂眸色沉了沉,将人一把打橫抱起。宋北遙勾着他的脖子,臉深深埋入他脖間,看着左下角的數字升到-176。
“今日這十三名刺客,死的将頭砍下,扔到裴銘府外,活的抽筋扒骨後,扔到裴銘府外。”
裴寂冷聲吩咐完,抱着宋北遙去了煙暖閣。
一路上,宋北遙都緊緊摟住裴寂的脖子。他的雙手冰涼,面頰也冰涼。
進了屋内,将人放到床上。宋北遙後背在觸到床榻時,不自覺倒抽了一口冷氣。
“傷到了?”裴寂低聲問道。
“沒事。”宋北遙臉色煞白,鬓角被汗水沾濕,“等會兒讓蓮生幫我上藥就好。”
裴寂默然:“不是說身子不能讓别的男子看?”
宋北遙愣了一下,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夫君早前不是說過,你我之間算不得夫妻,讓我不必遵循召國的那一套說辭。”
裴寂斂了下眸:“你把外袍脫了,趴着,本王替你看看。”
“好。”宋北遙艱難脫去外袍,翻了個身。裴寂看到,他後腰間白色裡衣被血染紅了一小片。
“藥在哪兒。”裴寂站起身。
“在外間左側靠牆櫃子的第三排。”
裴寂很快取來藥和繃帶,擡起手,便将宋北遙腰側的衣裳掀起一角。
傷口不算深,但血流得多了點,印在瓷白的皮膚上,顯得頗為吓人。先前的鞭傷結痂也稍稍露出一小段,暗紅色,猙獰浮在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