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不斷上升,海水鋪天蓋地地湧上來,真實的世界裡沒有秘密準備好的大船。
她是活到最後的人,但是不知道最後的她是否還能稱作是人。一個隐世的科學怪人将生的希望讓給了她,用唯一的機器和藥劑為她做了還在試驗階段的基因改造,使她在那樣嚴苛的生存環境中活了下來,想盡一切辦法逃到非洲的最南端。
她還記得,那人死去時對她說的:‘用你的眼睛代替我去看一看未來吧。’
而那一世,她最後看到的,就是好望角山頂上血紅色的夕陽。
2012年……再也沒有人能安全地活過去……
葵甚至不知道,她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是否還存在。
手變得很涼,就像與槍身的溫度融合在了一起。
迹部景吾訓練完過來的時候,葵正在隔音玻璃内的射擊場上托着□□進行連續射擊,30發不間斷。
隔着厚厚的玻璃,迹部的眼中清晰地映出葵射擊的身影。他偶爾會看葵進行射擊練習,因為這時候的她,與平時有着很大的差異。冷靜、漠然,仿佛是另一個人。特别是在她托槍瞄準的刹那,專注中帶着肅殺的氣息。
就好像那一年她小小的手遮過他的眼睛時,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一瞬間讓人警惕的氣息。
這與平日裡的小打小鬧不同,與同學周旋時的客氣也不同。學校裡的學生都傳她手段厲害,但迹部覺得,那還遠遠不是真正的她。無論何時,她對付身邊的同學都是留有餘地的,就算反擊,也隻是簡單地教訓一下而已。
真正可怕的她,在射擊場上。
“換移動靶。”葵将□□放在支架上。
葵轉過身,打算去換一把□□,她突然就看到了站在隔音玻璃外的迹部景吾,熟悉的目光,陽光般俊美的面容,仿佛一束光線照進了她陰暗的角落,燃燒起來。
葵拿下耳罩,把門打開,“進來玩嗎?其他人呢?”
“全都累趴下了。”迹部搖搖頭,似乎覺得練習強度還不夠。他走進槍械室,也挑了一把□□。
葵愣住了,全趴下?大爺你是做了多大強度的練習菜單?
“等等”,葵追上去,“把你手腕上的力量扣脫下來。”
“不用了。”迹部直接站在射擊位置前,托起□□,頭略偏向槍的一測。
這時,一位銀發少年背着網球袋站在射擊場的大門口,讀了讀門上貼着的暫停營業的告示,有些失望,“噗哩,周末射擊場居然關門。”
“算了,那我們就一整天都去打網球吧。”他身後的一個漂亮女生勸道。這個女生長相亮麗,一頭漆黑的大長卷發用皮筋高高地紮在腦後,弧度柔和得仿佛海浪一般。
“可是這家射擊場的設備和環境我都非常喜歡,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機會再來輕井澤了。”男生有些不舍。越是臨近比賽,網球部的訓練越頻繁,估計直到全國大賽結束都沒空再出來了。
女生看着他很不甘心的樣子,想了想,“要不我進去幫你問問?”
葵正和迹部一起在練習,冷不防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小姐,門外有兩個學生堅持想要進來練習。”
葵奇怪極了,“不是說好今天不對外營業的嗎?怎麼還來問我。”
“可是那兩個學生說,他們認識您,是您的朋友。”
怪了,葵放下槍,問迹部:“會是慈郎他們嗎?”
“他們要來的話肯定會先聯系我,你在這邊有朋友?”迹部也有些意外。
葵搖搖頭,“我去看看。”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決定出去看一下。
來到門口,看到門外的兩位少男少女時,葵驚訝極了,面前的白毛少年十分疑似那位立海大的欺詐師嘛。難道一回日本,走哪兒都能碰上網球少年?日本好小啊。
“兩位是我的朋友?”葵無奈地問。
“噗哩”,仁王也好奇了,“這家射擊場的老闆居然是個女生?”
“你有意見?”葵最不喜歡别人質疑自己。
“沒有沒有。”那個卷發的女生友好地笑道,“看在大家都是同齡人的份上,老闆,交個朋友吧。”
女生仔細地向葵解釋了想進射擊場的原因,“就是這樣,我們住在神奈川,所以很少有機會能過來的,拜托啦 !”
話說到這裡,葵看這個女孩子态度誠懇,男生又是立海大的網球部正選之一,葵終于還是松口答應讓他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