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波羅号金碧輝煌的大廳内,随着身穿燕尾服的音樂指揮揚起指揮棒,悠揚的華爾茲舞曲便在整個大廳中響了起來,一整個管弦樂隊為這場宴會拉開了優雅的序幕,賓客們早已打扮好自己,戴着各式各樣的面具進入了大廳,鈴木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公主裙,心情忐忑地站在這個巨大的廳堂裡,看着周圍興奮的舞者們無盡的搖擺,暧昧的燈光和婀娜的身影,心裡想的是服裝吊牌上的提示:尋找穿着藍色船長服飾裝扮的男士,那是她的舞伴。
她小心地拎着裙擺,穿過旋轉的舞者,端着香槟的侍者和大廳周圍的冷餐桌,四外觀望,卻什麼也沒有找到,突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美麗的小姐,能一起挑支舞嗎?”
鈴木千佳愣了一瞬,就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她驚訝地轉身,看到一個帶着半部面具的身材挺拔的年輕船長十分有紳士風度地站在她的身後,此人的裝扮正是她所尋找的舞伴,但更令她激動的是,這個人的身影,聲音,哪怕他戴着面具,她也能夠毫不遲疑地認出他。
鈴木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對方纖長有力的手指上,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德川葵手指拎着堆紗的大裙擺,從大廳一邊的樓梯上歡笑着快步地走了下來,拉住了等在樓梯邊的披着黑色天鵝絨鬥篷的金發王子,“讓你久等啦,我們也去跳舞吧。”她知道迹部一向喜歡華爾茲,偶爾陪着他盡情地在舞池中旋轉也是個不錯的體驗。
對方臉上戴着的一整部面具隻露着兩隻眼睛,讓人完全看不出表情,隻是點了點頭,戴着白手套的手輕輕托起了她的手腕,皮膚觸到絲綢手套上略帶冰涼的溫度,葵怔了一怔。
華爾茲,挺起胸,昂起頭,揚起的手臂,旋轉的裙擺,穿着各色華麗服裝的舞者轉着各自的舞步錯身而過。葵昂首看着面前的人,筆直,驕傲,纖長挺拔的身形,舞步也完美地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來,但是,一曲終了的時候,她還是放開了他略有些冰涼的手。
“你好像不是我的舞伴,是不是找錯了人?”她問。哪怕眼前的這個男子戴着面具,全身上下都裝扮得看不出平時的樣子,德川葵依舊不覺得她會認不出迹部景吾來。迹部的眼神,他的姿态,甚至于他手指的溫度,她都無比熟悉,而和她跳舞的這個人,哪怕披着王子的鬥篷,也根本不是迹部。
“我沒有找錯人。”面前的男子一副低沉悅耳的磁性嗓音,聲音聽起來倒是令人十分舒服。
“我的舞伴頭上戴着公主的王冠,穿着銀藍色的紗裙,披着黑發,并且将從南邊入口旁的樓梯上下來,難道不是你嗎?”
“可你不是他……”葵皺着眉頭,這個男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身上穿的也本該是屬于迹部的服裝,可是,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給迹部景吾的邀請卡是她親自讓人送出去的。
他們倆從小就經常這樣相邀為伴參加彼此家裡的宴會,比起找個不熟悉的人做舞伴,請自己親近的朋友是最适當不過的事。基本上隻要他們呆在同一個城市,一般就不會邀請别人。就像上次迹部夫人的生日,迹部景吾就十分自然地請了她。
“啊,我以為這裡不用認識舞伴。”對方漫不經心的回話隻帶着一絲驚訝,對此事仿佛渾然不在意,他轉向周圍的人,“你看他們,也都不認識。”
葵跟着他轉頭看向周圍跳舞的人,人們興趣盎然的舞蹈中都帶着或多或少的試探,也許大家都在猜,這個人會是誰?以前是否認識?
這就是化妝舞會的樂趣所在。
“你說得也對。”也許偶爾換個舞伴也不錯。為了不妨礙到其它跳舞的人,葵和這個男子走到舞池邊上,從身邊路過的侍者的托盤裡拿過兩杯香槟,遞了一杯給對方,找了個話題:“能聊聊你平時的興趣愛好嗎?”
對方靜默了一下,還是回答道:“網球。”
葵一口香槟差點嗆在了喉嚨裡,頓時瀑布汗,難道因為這裡是網王,所以是個男人就都喜歡網球嗎?
“為什麼喜歡網球?”
“不知道,我從小就很喜歡,它是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男子面具上唯一真實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卻柔和目光,表情讓人有種是在談論戀人的錯覺。
葵有些無力吐槽了,眼前這位看上去也應該是位青年才俊,可聽那猶豫都不帶的堅定神色,一看就是又一個把網球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其實葵也有點喜歡網球,但它畢竟隻是一項業餘運動,對她來說,這顆黃色的小球永遠不會重要到像和也他們那樣能夠影響人生的地步。
這個二次元裡的人,都活得太純粹了嗎?
說到底,也許是有了網王才有了這個世界,她活在其中,是否也是宿命的安排呢?
“好吧,不如我們現在來玩一個猜猜你是誰的遊戲”葵笑着說,隻要打網球,基本上就有可能是她從前在漫畫上看到過的人物。
“怎麼猜?”男子性格有點冷冷的,應該屬于冷靜的那一類。
“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了,放心,我不會問你太隐私的話題的。”德川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把杯子還給侍者,雙手環在胸前,活像一個老師準備要拷問學生的樣子。
男子又沉默了一下,他對這樣的舞會不感興趣,而葵的提議讓他有了一點不太無聊的感覺,于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你打網球慣用的手是左手還是右手?”
“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