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尋光号，兩天後。

“随便坐，兩位醫生，想喝點什麼？”站在吧台後的背離向啟和救護車招了招手。

“你開了……一間油吧，補天士知道嗎？通天曉知道嗎？”救護車随手拉了把凳子，一隻手搭在吧台上，側身問背離。

“還不知道，但是——沒事的，我會邀請他們來參加正式開張慶典”背離邊調高純邊說，他把一杯高純推向啟，“這是你的”。

“這杯是啟買的，附贈杯給你了——為了慶祝在地圖上找到我們自己。”背離将一小支，沒錯，就如同試管一樣小的杯子推向救護車。

“要麼就是我坐的非常非常遠——這肯定不對，因為啟就在我身邊……”救護車低下頭，頭雕幾乎和吧台平齊，眯着光學鏡看向這一試管高純，“你發明了世上最小杯的飲品。”

“得了，我說了這是附贈品，閉嘴吧”背離擦拭着玻璃器皿說道。

“哈哈，還是别欺負他了”啟抿唇一笑，轉向背離說:“給救護車也整杯和我一樣的，我請客”。

“不，這就不用你破費了……”

“哎，别客氣”啟雙手捧起酒杯，“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平靜的……沒有任何顧慮”

“……也對，幸好戰争結束了”救護車笑一下，舉起酒杯到唇邊。

“呃……那麼昨晚的那些日記？”背離看氣氛有些低沉，立馬轉移話題。

“什麼日記？”啟看向救護車。

“我還沒來得及給你看……”救護車從子空間拿出數據闆放在吧台上，用手指着說“他們說這些是‘随機數字’，當然啟你也能一眼看出來，這實際上是統計學數據——醫療數據……”

“看起來十分精确”啟看向這段數據點了點頭。

“對，我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發送的這條日記——這些東西穿越次級太空是需要時間的——但是我知道他是從特爾斐發來的……”

“我也認得這個診斷代碼，特爾斐！”這是啟第一次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也許是喝了高純有些醉了，他激動的對救護車說，“藥師！他就在特爾菲，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當然，我也知道他在特爾斐”救護車沉默半晌，手指微微用力握緊酒杯，悶了一大口高純，“但我們之前很久也沒有見過面了……自從内戰開始”

“說實話，救護車，自從内戰開始，我和藥師前期就隻能保持通話聯系了……”啟歎了口氣，抿了口高純接着說，“你也知道我沒有加入任何一派，但這給了我自由的同時，也給了我束縛——聽起來很矛盾，但事實的确如此。我曾想過在閑暇時拜訪藥師，可是……”

“可是？”

“警車他不太同意，其實我也能理解他的顧慮，我是個無派别……”

“可别再理解了吧”救護車無語的說。

“總之内戰前期沒去成，一直和藥師保持着通話聯系……”

“一直？每天？”

“沒錯”

“哈，那他還想怎樣！”

“救護車你知道的那裡氣候不太好，而且内戰打到白惡化時我們就斷了聯系……”

“我可真想說……”救護車扶額歎了口氣，他揉了揉太陽穴，“好吧，為什麼斷了聯系？”

“我也不清楚……”啟搖了搖頭，雙手捧着酒杯，看着杯子裡已經見底的高純。

“我覺得這不是好事，我并沒有像你們汽車人一樣發達的信息網……我很擔心他，所以……”

“去找他？”

“沒錯，但……中途到了……呃，水晶城？”啟有些心虛的移開看向救護車的視線，尴尬的撓了撓臉。

“特爾斐和水晶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在前往路線上沒有任何重疊，老師，你是怎麼過去的？”救護車咬重了讀音，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啟。

“一點小意外，問題不大……”啟擺擺手岔開話題，“啊，我看這數據後面應該還有一段吧，不然斷在這就太突兀了……”

救護車見啟不想說也沒有多問，不過，他現在不追究不代表他永遠不追究，救護車不太想給自己老師太多壓力，“當然，這項統計值從兩年前開始記錄，起初病人的死亡率波動在0%~20之間，可接下來死亡率開始爬升，逐漸持平，然後又爬升，接着持平……在最近六個月，每個月近乎死掉一半病人……”

“怎麼會？是藥師他遇到什麼難題了嗎？”啟有些擔擾的看向屏幕，“但……為什麼他沒有聯系我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救護車點頭，而後他又朝背離講道，“我認為我這次要做一次上門會診了——順便去看看同窗。”

“那我們尋光号其實離特爾斐不算遠……”被黎将啟和救護車喝完的杯子收起來。

“我也會去的”啟轉頭對救護車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也知道，他是我除你以外唯一沒有背叛且加入汽車人的學生”，說到這裡，啟那随和的語氣帶了些愠色，“當時我就想對大黃蜂說，我的學生們并沒有全部背叛……其實我很想把藥師也帶上船，那樣我們就可以團聚了，和以前一樣……”

“……”

“救護車？”啟有些疑惑的看向救護車。

“……老師，我先去收拾前往特爾斐的物品，不然就遲了”救護車轉身走人，沒有留下給啟說話的時間。

“怎麼了？”啟有些困擾的轉頭，看向背離。

“你可别說了吧，”背離無語的看着啟，“我現在知道了——普神給了你優秀的醫術，但沒給你同樣優秀的情商——這話怎麼說來着？‘普神為你打開一扇門，就必定關上一扇窗’……”

16

梅塞廷行星 距離特爾斐5km處

“所以還在生氣嗎，救護車？”變形成飛機的啟低空飛行于救護車頭頂。

“哦~哦？怎麼把救護車惹生氣了？”漂移調侃。

“學生生老師的氣？”管子有些疑惑。

“沒有，怎麼會？我當然沒有生氣”救護車駕駛着代步載具陰陽怪氣的說，“不如聊聊你昨天的話題——你怎麼到水晶城的？”

“這個……”啟剛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這個我熟！”漂移開着代步載具加速到與救護車并排。

“我聽說過你有一段時間待在那個地方……但是……你和啟是同一時間？”救護車皺眉

“哦，當然不是，我比啟要晚一些——不過無傷大雅”漂移自信的說，“我的信息絕對保真”。

“呃……我說漂……”啟在半空中翻轉了個機身，扭身飛到漂移斜上方。

“哦，這沒什麼。結局皆大歡喜，而且這可是你的高光時刻！”漂移朝啟安撫的笑了笑，“我聽飛翼講……哦，飛翼他是我的朋友，同樣也是啟的朋友。啟是被他從拍賣會上救下來的，然後被帶回水晶城……”

“拍賣會？”

“就是那些奴隸販子，他們捕捉各個種族的生物，然後來進行拍賣……據啟向飛翼描述，他是要準備去看他的一位學生，中途不巧被抓到而後送到拍賣會的……”漂移邊開代步載具邊說，“飛翼告訴我，當時啟可是拍賣會上最後一件展示的……叫什麼來着？哦，對，‘伴侶型機器人’。他們極力誇贊啟的外表，當然我現在也認為他們有眼光！然後這個價格被擡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多少？”管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說……我認為應該很高”漂移搖了搖頭，“當時飛翼說，如果他沒打進去，價格還會再次擡高……嘿，說真的啟，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年齡，我還以為你和補天士差不多大……”漂移向啟點了個贊。

“哦，這麼說着我都有點兒想追求你了”漂移很随性的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

“我就當這是誇贊了……謝謝”啟幹笑兩聲後又問，“還有這是哪門子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