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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十七号上來了名特别的客人。
“他是誰?”彈簧指着監控屏上的人影奇怪的問旁邊的感知器。
“警車早些時候派過來支援我們的醫官”感知器将攝像頭的識别系統對準顯示屏上的人影,“他叫啟”
“你認識他?”
“略有耳聞,他所教出的學生們,無一例外的在各個醫學領域建樹頗多。”感知器冷靜的回答,他發現彈簧目前正處于十分浮躁的情緒當中,便安慰他道,“别心急,我知道你現在思緒很亂。”
“他來的真不是時候”彈簧眯起光學鏡評價,“杯子還沒有從那破地方救出來,我們還要安頓這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醫官?”
彈簧對此表示鄙夷,在他看來,這名醫官的到來對于回收救援隊來說是一種壓力——又有一個不能戰鬥需要他們保護才能發揮出自身能力的的人員。
感知器對此保持有不同的看法,他說: “往好處想,等杯子營救出來後,起碼我們不會因為醫療技術方面而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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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杯子出了意外,身為臨時隊長的彈簧也隻好認命去迎接這名醫官。
彈簧對于啟這名塞伯坦人略有耳聞,除了在和杯子的交談中聽過杯子偶爾提過他一嘴外,彈簧對啟的更多了解還是來自與警車共事的那段短暫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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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作為副官每天會處理很多事物,通訊器的對話通常是從早到晚沒斷過,彈簧偶爾會聽上一會警車的對話,在這無數次對話當中,彈簧對警車嘴裡所說的“啟”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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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也不是因為别的,而是警車與他的對話實在是太有違合感了。
在彈簧印象中,警車是個雷厲風行的家夥,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彈簧很少能聽到警車與另一個塞伯坦人能對話如此長的時間,而且還不是工作上的要事,就僅僅是閑聊。
——雖然以警車單方面諷刺對方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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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一次對你說過,該收收你那泛濫的同情心了。”
“我對你那些理由沒什麼興趣,啟,還請端正你的态度。”
“你總是感時傷秋,我該說一句——是不是一隻機械兔子死了你都要哀悼一下?”
“我單方面認為?我認為這是你的問題……”
這樣的對話數不勝數,最後都是以警車先挂斷電話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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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彈簧見到了警車經常提到的塞伯坦人。
彈簧對啟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充斥着舊貴族的遺風——就好像是腌入味了。身為戰士的彈簧看不慣啟那份講究,他覺得那是累贅,便何況此時塞伯坦哪有貴族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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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啟,是警車派來……”
“我知道”彈簧不耐煩的打斷他,他随意的瞥了啟一眼,随後轉身自顧自的走了,也不管身後的這位跟沒跟上,“我帶你去科研室。”
啟發現了對方的不耐煩,隻好盡可能保持沉默并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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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經過分散力場時,警笛從當中轉了回來,他的右臂消失不見了,暴露在外的線路滋滋啦啦的響着,淡粉色的能量液從裂縫中滲出來,滴滴嗒嗒流了一地。
“死了,全死了,死得滿地都是!”警笛責怪道,“這應該不應該啊,感知器?汽車人戰士被當作炮灰,去救……一個連敵我都分不清的人?”
“彈簧剛到。”感知器朝彈簧揮了揮手。
啟顯然是看到這樣一幕,他剛想張囗詢問目前的情況,但感覺現在時機不對又把想問的話題咽了回去。
“我很想知道你和你們方舟17号的乘員們把這次演習搞成什麼亂七八糟的樣子了,感知器?”彈簧連忙走到感知器身邊,“當汽車人情報人員彙報說終于找到杯子的時候,我覺得我相信你和你的戰友能夠勝任這次的救援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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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花了很長時間才了解了回收救援隊目前所發生的事。
簡明扼要的來講是:1.杯子因為各種原因墜毀在一個充滿異常輻射波動的星球上。2.好消息:杯子尚還幸存。壞消息:他因為那星球的異常輻射而失控了,開始敵我不分的殺人。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警笛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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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治療嗎?我……”啟很禮貌的等彈簧他們交流完信息,方才開囗。
衆人這時才注意到彈簧身後跟着一名醫官。
“這是……”警笛指着啟疑惑的問,他從來沒在回收救援隊中見過他。
“警車派來支援我們的醫官。”感知器解釋道。
“這種情況的傷,就不需要特别醫治了,我在冷凍再生艙中泡一泡,等感知器給我造一個新手臂就行。”在回收救援隊中,大家都時常與死亡為伍,所以警笛很顯然的認為這是一種很常見傷口,他婉拒了啟的好意。
“沒有人向你那樣嬌氣,doc.”彈簧在後面補了一句,他故意用doc.來形容啟。
“好了,大家都停一停,”感知器見情況不對便隻好出來打圓場,他雙手下壓示意大家都安靜,感知器也明白了彈簧現在心情十分差勁,如果現在與他溝通反而會适得其反,在斟酌過後,感知器決定接手彈簧帶路的任務——剛好他也要回科研室。
“請來這邊,”感知器朝啟點頭示意,“我帶你去科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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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器畢竟是科研人員,他總能從一些别人想不到的角度發現問題。
在前往科研室的路上,他就發現身後的醫官走路姿勢不太對勁,起碼與常人相比,啟的步調便顯得十分刻意,倒也不是說這不好,而是,這一舉一動在處事狂野的回收救援隊就顯得……格格不入。
感知器聽杯子講述過一些啟的故事——黃金時代受過良好教養的貴族。
“他也是個可憐人,他總是走不出來……唉,我不好說他。”
每當杯子提起啟,話語總是帶着些回憶過去的惆怅。
可憐人……
感知器思索着這句話。
感知器并不仇視貴族,或者說他從來不會在意對方是何種身份,他在意的是對方的辦事能力。
感知器是一個實在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會為一個擁有科研天賦的陌生人鼓掌,也會拒絕一個和他沒有任何學術語言上好友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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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器從不會從常人的觀點來看待問題,當其他人都或贊賞或唾棄啟的禮儀姿态時,他的問題重心便放在了另一個方面上:
既使現在貴族早己隕落,黃金時代早已成為過去,啟為什麼還堅持維持這樣的走路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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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器很快就發現了啟的足部異常。
與正常塞伯坦人不同,啟僅有前腳掌着地,後足卻呈懸空狀态,這個模樣會導緻重心不穩——怪不得啟必須保持那種方式前進。
感知器見過許多機子,但沒有一例是像啟這樣的,大部分形态飛行載具的塞伯坦人足弓會有噴氣裝置而從整體看彰顯前腳掌着地姿态,亦或是足根部有金屬支撐。而啟是兩者皆無,但啟的足跟部分明顯有齒輪卡扣的痕迹——那就表明他之前是有後跟的,那就可以排除是先天因素。
感知器不是個多嘴的人,鑒于這種情況,他會保持沉默并尊重個人隐私,他放緩了前進的步伐,好讓啟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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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科研室,我工作的地方,鑒于你也算半個科研人員,彈簧将你安排到了這裡。”感知器向啟介紹室内的大緻情況,“這所科研室不止我一人,還有一位今天沒來——等他到了你應該會面熟些——他也是學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