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由你的某位學生舉報，你謀殺了你的導師。”通天曉無示了啟頗為挑釁的語氣，他鄭重的宣讀着數據闆上所記錄的一切，“你在你的導師，星(Star)的飲用燃油中，每日滴加了少許'煉化劑'，最後導緻他機體内所有金屬結構全部軟化為镉……”

讀完這一句後，通天曉莫名的停頓片刻才問：“情況是否屬實？”

“沒錯，”啟點頭冷笑一聲，翹起二郎腿，後将雙手交疊放在上面，“不過現在才重新經過嗎，我想這都不用問了吧，反正都已經私.下.定罪過了。”啟着重強調“私下”二字。

“也對，”啟輕哼，“你們會說：'這件事展開調查會把公衆對議會的印象分拉低'什麼的——我看你們是不想查吧——害怕……其實我是為民除害了？”

“亦或是元老院心虛——”

“為民除害？你？”通天曉皺眉。

“看來你也不知道吧，泰瑞斯特正式任命的執行官？”

此時的啟已經失去了他的後跟，後跟處裸露在外的殘缺齒輪，與惡意按裝在大腿關節處的限位器，還有胸口處奇怪的劃痕，無一不表達了：他到底受到了何等的虐侍。

Part3

通天曉是執意要來格拉斯九号的，他知道提爾萊斯特大法官和元老院背着公衆秘密判處了一名首席醫官。

這場審判并沒有展示于公衆視野下，這令通天曉感到不安。

“是的，是的，通天曉。”提爾萊斯特背對着通天曉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可協定上……”

“……”

提爾萊斯特沉默了，就在這時，身後轉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普羅透斯。

“也行啊，通天曉，你去問問。”普羅透斯樂呵呵的拍了拍通天曉的胳膊，“不過……那家夥滿嘴跑火車——他曾經可是個議員，能說會道得很——不過我相信你能甄别是非，另外……”

說到這兒，普羅透斯從身後拿出一封信件，“交給他，讓他給我個準話：＇是＇或＇不是＇。”

Part4

“你還想問什麼？”啟換了個坐姿，用手撚着耳墜無聊地說道，“啊，對了，普羅透斯是不是叮囑過你不要相信我說的話？”

“我一看你表情就能猜到。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那是個囗蜜腹劍的家夥，别看他經常樂呵呵，實際上變臉比翻書還快。”啟撇嘴。

“你應該收斂一下。”

“哦，好吧，”啟聳肩，“當我沒說……啊還有，我隻教過一名學生，你說的＇你的某位學生＇是不是有點出戲？”

“……”通天曉被啟的話噎得啞可無言，他愣了幾秒，思考過後才開口：“這确實是我的失誤。”

“……”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着我”通天曉闆着臉對啟說，“無論是誰，隻要他們說得是正确的，我都會采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那在你看來，什麼才算是'正确'的？”

“在泰瑞斯特協定上的法律法規，以及真理。”

“那我再問你：'正确的'代表'正義'嗎？你在内芯中，對'正義'的定義又是什麼？”

“所以你最後想對我說你殺了你的導師是'正義'的？”

“我承認我的過錯，但我也不後悔殺了他——這是兩碼事。”

“你确實是名政客——你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現在不是了，而且也不會再說些什麼了，”啟别過頭不去看通天曉，“我對議會失望透頂。”

“我以為你會為自己辯解。”

“我沒什麼好說的，況且你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對于你來說，還是不要知道為好——無知者無罪。”啟雙手抱肘靠在身後事牆壁上，“這件事就這樣吧，反正結果就是如此。”

'倘若一旦我說我的導師利用我做非法實驗，倒賣渦輪增速器。以你的耿直的性子一定去追查到底，那就必定會觸及到那些家夥的秘密。'

——我不希望再有人步入我的後塵。

Part5

“有人讓我把這封信給你。”最後通天曉見啟問不出來個什麼，隻好作罷，他将普羅透斯的信遞交給了啟——這樣他的最後一項任務就完成了。

“哈，”啟掃視過那封信件後，嘲諷的笑了一聲，而後擡頭問通天曉，“你沒有拆開看裡面的内容吧？”

“我不會看别人的信件——這是基本的道德修養。”

“其實我想說，看了也沒什麼。”啟忍住想撕碎信件的沖動，将它重新遞給了通天曉，“告訴他：可以。”

'看來，元老級為我下了一盤大棋，呵呵，真是費了他們老大功夫了。'

啟目送通天曉遠去的背影想。

'既然普羅透斯已經把話說在明面上了，那我也不得不參與……'

誰輸誰赢尚未敲錘定論。

我将奉陪到底。

Part6

在普羅透斯寫的無數冗長無用信息和連篇的修飾詞中，啟精準的挑出了重點：

按普羅透斯的意思是：他很寬容，并沒有向公衆說明一位首席醫官還犯了如此惡行，元老院暗中處理這件事也是在意你(啟)的面子。當然，作為罪犯，你必須到格拉斯九号監獄服刑。他和元老院很善解人意，你隻需要向明天公開透明的發布會上宣布自己自願卸職，并且将職位推薦給蝙蝠精，他們會從輕處罰你的。

好一個'自願'，好一個'在意你的面子'。

啟知道，議會不想查這件事，一旦展開調查，那就相當于公開透明，全塞伯坦人都會盯着這件事的進程，畢竟是首席醫官犯事，肯定都會關注一下。

啟敢肯定，他們怕了，心虛了。他們知道這個案子查下去的結果會是自掘墳墓，他的導師和議會暗中勾結，與哲薩拉斯同流合污，想制造出一台'時間機器'。在涉及到時間這一詞彙時，那問題可就大了，不論是群衆還是議會，他們都抵制造出這樣違背常理的機械。

如果這案子再察下去，恐怕就暴露了議會表面一套，背裡一套的醜陋嘴臉了，如果在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元老院的那一群家夥。

為了穩住局面，他們就采用了：“先扇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這樣的策略，他們抓住了啟，暗中給他判了刑，而後在逼迫他退出議會(這也是他們根本的目的)，當然，如果按照他們這樣做，'首席醫官'的位置他們是不用剝奪的，他們隻需對外宣稱：'首席醫官因身體不适，暫退出議會，隐居幾百年'。這件事就成了。

啟知道，議會想要除掉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震蕩波議員。

他和震蕩波已經合作了許久，想要對抗議會的态度已經擺在明面上來了。

當然，元老院不會允許這樣事情發生，為了穩固根基，手持中央大權，他們必須将二人拆散。恰巧遇到啟犯下的錯誤，那元老院就順水推舟拆散二人，并重新安排一名好掌控的傀儡接替啟的位置，這樣震蕩波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普羅透斯給啟寫這封信強調的就是：你是'自願'退出議會的，沒有人逼你，選人也是你'自願'選拔的，和議會無關。

真是'光明偉岸'的決定，真會找空子鑽。

啟無端芯想。

不過這就是政客，有些時候就得玩陰的——啟明白其中的道理：為了引誘公衆的思想，獲得公信力而采取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