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煥歎了口氣,心裡感歎道:麥子雖說話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哪裡懂得這些?不說别的,就那女郎的樣貌,她就是再懶上十倍百倍,也會大把的人想娶吧。
翟煥和麥子大眼瞪小眼地在府衙等了半日,終于等到午時。
翟煥:“大人,午時了,我們快去吧。”
麥子:“大人,車已經套好了,您趕緊上車吧。”
廷尉望着急吼吼的二人,試探着問了句:“真不吃了飯再去?”
麥子立刻說道:“車上有饅頭,大人盡可以邊吃邊走。”
兩人邊說着邊過來半攙半強迫地把廷尉塞進了馬車。
“诶,诶,你們真不用這麼急。”
隻是坐在車外的二人似沒聽到一般,使勁兒驅趕着馬車,廷尉府衙這個瘦得掉了毛的老馬也被鞭子驅趕着使出了攢了一年的力氣。
廷尉在車裡被颠得東倒西歪的,别說饅頭了,早上吃的馄饨都差點兒被吐出來。
跌跌撞撞地下車後,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整理了下皺巴巴的官服,然後才上前去扣門。
可還沒等他扣門,門便從裡面開了。
小五行了一禮,恭敬說道:“大人您到啦?我家女郎已經在正堂等您了。”
“已經等着了?難道這女郎知道我們這時候來?”
聽着身後翟煥和麥子的嘀咕,廷尉忍不住笑了下。
廷尉在正堂内坐正,翟煥和麥子則站在他的兩側。
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廷尉才緩緩開口:“阿塗女郎,我今日冒昧前來是想請問那些呈告是否有線索了。”
阿塗點了點頭,然後對着碧桃說道:“去給大人搬過來吧。”
碧桃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然後指着院子裡的那幾個箱子說道:“女郎,都已經搬出來了。”
“嗯。人證物證所在已經标注在呈告裡面夾着的紙條上,後面的事就辛苦大人了。”
廷尉聽她這話,眼睛更加亮了:“多謝女郎相助。”
“舉手之勞。”
三人也沒回府衙,直接在車上便翻起了呈告。隻見每個呈告中果真都加了個紙條,說明了呈告編号以及所需人證物證所在。
“大柳樹巷,張氏舊宅後院井旁。”
翟煥念完紙條上的内容,懷疑地問道:“大人,這可信麼?”
廷尉捋了捋胡子說道:“可信不可信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翟煥也不含糊,立刻驅車去了紙條上提到的大柳樹巷。
走進雜草叢生的張氏舊宅,廷尉心裡不禁有些怅惘。
廷尉對這宅子不算陌生,早些年,張氏曾也是個不小的氏族。張氏家風清正,在世家和百姓之中口碑甚佳。早些年廷尉與張氏的家主同朝為官,政見一緻,很是投契,也曾來往過幾年。
後來張氏不知道因何事得罪了大司馬崔應傑,從此便屢被打壓,為了不牽連到廷尉,張氏家主更是與之斷交。後來張氏更是舉家搬離了南川,不知去往了何處,這處宅子便也荒廢了下來。
“大人?大人!”
就在廷尉追憶往昔之時,翟煥的呼喚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廷尉走了過來,見翟煥和麥子正低頭看着什麼,于是問道:“何事?”
見廷尉過來了,翟煥從地上撿起來一把匕首遞了過來,聲音卻是又驚又喜:“大人,呈告中所說崔楠施暴時用的匕首真的在這裡。大人,阿塗女郎說的是真的!”
看着證物,廷尉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平穩,雖然他之前幾乎已經相信阿塗會蔔算了,但卻沒想過她算的居然如此之準。
等心中的風浪平穩,他笑着說道:“本來就是真的,那女郎不說假話。”
“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啊?”翟煥的聲音都在打顫,“大人,她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做了七年衙役了,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尋找證物之事。沒人比他更清楚找尋這些會耗費多大的精力。别說那麼多的呈告了,便隻是一個呈告,運氣不好時,找上十天半月一無所獲也是常見。
所以,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除了神仙法力,翟煥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廷尉想了想,說道:“大概是神仙弟子吧。”
翟煥聽到自家大人的話,也跟着默默點頭。心裡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她竟然說這是“舉手之勞”,這哪裡是舉手之勞,她一人一晚便可抵多少人畢生所能了。
麥子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也認真地說道:“她竟然是神仙弟子,那便是懶點兒,确實也無妨。”
廷尉和翟煥聽着他的話,又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