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雨跟着前奏打着拍子。

二狗先開的嗓。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勝利歌聲多麼響亮

……

倆人這一開頭今晚就從情歌局就變成了紅歌局，這群人是真能瘋，一晚上從《東方紅》唱到了《紅梅贊》，折騰快12點了才散場。

趙以南喝了點酒，走路有些打晃，人差點沒摔那去，蘇小雨喊了蘇漾一聲，“漾漾，你來扶着點你南叔，給他塞他帳篷裡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行。”一聽見“漾漾”兩個字趙以南瞬間酒醒了一半兒，他下意識的就躲開了蘇漾過來扶他的手，蘇小雨見狀伸手扶了他一把，也不知道二狗是不是上來酒勁兒了，他一把甩開蘇小雨，“我沒醉。”

“狗玩應，你自己爬回去吧你。”蘇小雨直接扔下他不管了。

回到帳篷她找出濕巾擦了臉又出去刷了個牙，六月的草原晚上還是挺冷的，睡前蘇小雨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換個睡衣然後她就聽見了‘嗯嗯啊啊’的聲音，帳篷不隔音這就跟聽現場沒什麼區别，要命的是還不隻是一對。

開始蘇小雨還能忍忍，可這些人他媽的腎也太好了，這都半個多小時就沒停過，就算是她一直默念“阿彌陀佛”也沒壓住心裡的那股邪火。

“我操。”蘇小雨低罵了一聲，拽起個毯子她就出去了，離帳篷最遠的那個火堆裡還有微弱的火星，蘇小雨過去又往裡添了點幹牛糞，火着起來後她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順手從兜裡摸出一包煙來，煙都叼嘴上了她才發現沒拿打火機，沒打火機不要緊，那不是有火堆嘛，她就着牛糞燃燒的火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細咂摸了一下，感覺好像還品出了點青草的味道來。

草原的夜晚星空很亮，蘇小雨拿出手機試着拍了一張，結果發現拍出的感覺根本不對，白天二狗還說要拍星星呢，這會兒估計早和周公貧上了。

陸成江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小雨披着個毯子，嘴裡叼着煙，手裡拿着手機正對着天空拍呢，他都走到她身後了她都沒反應。

陸成江怕吓到她也沒敢出聲，他輕手輕腳的過去給她身後的火堆添了些牛糞，夜晚太安靜，牛糞噼裡啪啦的燃燒聲還是吓了蘇小雨一激靈，當她回頭看見火堆旁的陸成江時她眼睛都瞪圓了，倆人誰也沒說話，隔着火堆對望了幾秒後陸成江就拿着椅子過來了。

蘇小雨剛才吓到了臉色有些白，陸成江看上去倒是一臉的春色，這不用想也知道剛剛那些“嗯嗯啊啊”聲他肯定也是出力了。

這要是趙二狗倆人肯定得胡扯幾句，但和陸成江還真是不熟，蘇小雨叫了一聲“二哥”算是打招呼了，她能感覺到喬芃芃跟他明顯要比和白楊親近得多，應該是關系要更好一些吧。

“二哥”？陸成江想想這麼叫也沒毛病，他笑着問：“看星星呢？”

蘇小雨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明顯是不太想說話。

陸成江也不在意，他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抽了幾口，還優雅的用食指彈了彈煙灰，這不是都叫他“哥”了麼，那他就要有個當哥樣兒，于是陸成江就擺出一副當“哥”的姿态說：“你是不是抽煙啊？哥跟你說啊以後你還是别抽了，很少有男的會喜歡抽煙的女人。”

聽他這麼說，蘇小雨差點就“我操”出聲了，她心說“叫了你一聲“哥”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那要是給他個舞台他是不是還得來個360度大回環啊？怎麼他們男人抽煙就是帥，女人抽煙就不是好人了？這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整這套呢？蘇小雨都懶的跟他急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噎他幾句，她冷笑了一聲對陸成江說：“不好意思啊哥，向來都是我挑别人，還真是讓您白操心了。”

她這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他多管閑事，可這軟刀子紮的陸成江沒脾氣，聰明人向來會給自己找台階，陸成江眯着眼睛笑了笑，“嗨，别介意哈，上了年紀了就容易嘴碎，對了，我還真有個事兒想問你，後來你讀研了嗎？”

蘇小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她一臉懵逼的看着他，陸成江“哦”了一聲随即笑道：“聽顧正說你當時保研被取消了，所以就想問問你後來讀研了嗎？”

“這關你啥事啊？”蘇小雨這次是一點面子也沒給直接怼了回去，她發現喬芃芃的這幾發小腦子好像都有大病，不過這事兒的重點似乎不是她有沒有讀研，反應過來後蘇小雨問：“顧正是怎麼知道的？”算上上次她和顧正也就見過兩面，這中間還隔了八九年，倆人說過的話加在一起也沒有十句。

“他說是聽你們導員說的.......”

這事兒除了趙以南她身邊應該是沒人知道，學校當年對她也算是網開一面了，那個研究生她本來就是可讀可不讀，這事兒對她來說也不算上有什麼影響，所以她也不想讓喬芃芃知道，“他沒和喬芃芃說吧？”

“應該是沒有。”陸成江這話說的很有底氣，這事兒喬芃芃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顧正哪裡肯舍得，如果是他他也會瞞着。

聽了他這話蘇小雨臉色緩和了一點，“你倆沒事聊我幹啥啊？”

“不是......”陸成江心想這姑娘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啊，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想到她曾經和白楊好過，陸成江心裡就不痛快，“我們是聊白楊才提到的你，也就是順帶聊幾句，我們可沒閑的在背後講究你。”

提到白楊蘇小雨皺了皺眉，看來她和白楊那點事兒在他們那個圈子都不是什麼秘密了，蘇小雨側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說：“我回去了，今晚月色不錯，你接着賞吧。”

“不再聊會兒啦？”

蘇小雨回了他一句，“你跟月亮聊吧。”

陸成江擡頭望了望天上月亮，過了一會兒他笑了。

第二天早上一群人看日出回來的時候蘇小雨剛從帳篷裡鑽出來，手裡還拿着牙刷和杯子，看樣子是要去刷牙，趙以南舉着相機一臉興奮的沖她就過來了，到了跟前他翻出相冊給蘇小雨看，“早上拍的，怎麼樣？漂亮不？”

蘇小雨打着哈氣掃了兩眼，“漂亮。”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趙以南“啧”了一聲，顯然是并不滿意她這聲“漂亮”。

蘇小雨笑了，“你還“啧”上了，你去看日出也不叫我，我還沒說什麼呢。”

“我怎麼沒叫你啊？”趙以南嚷嚷道：“我在你帳篷外喊你半天你都不醒，我還以為帳篷裡沒人呢。”

蘇小雨沒好氣罵道：“你滾吧你啊，你要是真喊我了我能聽不見啊？”她覺輕有點動靜就醒，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狼都能喊來了，她怎麼可能會聽不見。

“嘿，你還不信，我真叫你了。”趙以南看到陸成江跟見了救星似的，他沖着陸成江揮手喊道：“老陸，你快來，你給我做個證，你說我那會兒是不是在蘇小雨帳篷外喊她來着？”

他這聲“老陸”蘇小雨差點沒把刷牙水咽進去，結果就是直接噴出來了，趙以南萬分嫌棄的“靠”了一聲，“蘇小雨你幹嘛啊！你看你噴我一身。”二狗那眉毛都要皺成花兒了，“媽呀，可真惡心。”

這孫子可真他媽能整事兒，忘了是誰連她剩飯都吃過了，蘇小雨用毛巾擦了兩下嘴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個事兒媽似的行嗎？。”

趙以南無語。

這時候陸成江已經到倆人跟前了，他對蘇小雨說：“我能給南哥作證，他是叫你來着，叫了好幾聲呢，好像還罵了幾句，就是罵啥我沒聽清。”

“唉，挑撥離間是吧？我啥時候罵她了？啊？”趙以南沖陸成江嚷嚷上了，他都要冤枉死了，“小雨，你可不能聽他瞎說啊！”

“兄弟，你看你怎麼還不承認呢？”陸成江繼續逗貧，他看着蘇小雨笑着問，“你看我像撒謊的人嗎？”

蘇小雨冷“哼”了一聲，這又是“南哥”又是“老陸”的，就這麼一早上這倆人就熟成這樣了嗎？她看了看陸成江又看看趙二狗然後一臉嫌棄的說：“你倆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以南就跟蘇小雨罵的不是他似的，他一臉幸災樂禍沖陸成江說了一聲“該”。

陸成江“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早飯是用昨晚燒烤剩下的青菜煮的面條，吃了早飯後一行人出發去烏蘭布統，他們今天要在那住一晚上，蘇小雨問了在那可以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