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舟是誰?”
當年的案子警方一直沒有對外披露過,蘇小雨也從來沒有提過,所以他們自然是不知道那個人的,“宋晏舟就是當年綁架我的人,李方甯就是在他手底下做卧底,當初他本來已經安全回國了,為了救我,他被炸死了。”
趙以南問:“那宋晏舟呢?抓到了嗎?”
蘇小雨搖搖頭,“沒有,他也被炸死,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拉着李方甯一起死。”
人死燈滅,誰能想到一個死人留下了這樣一把刀,一把懸在人心上的刀。
“媽的,這孫子可真夠陰的!”趙以南氣的臉都青了,突然想到什麼,他黑着臉問蘇小雨,“不是,這個視頻你是不是早都知道?啊?”
蘇小雨低着頭“嗯”了一聲。
趙以南氣的紅了眼,“你還挺能瞞!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說話啊!你說,你是不是還想瞞着我們?”
蘇小雨低着頭不說話。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怕趙以南接着鬧脾氣,蘇小江趕緊打圓場。這麼大的事兒小寶瞞着所有人蘇小江也挺生氣的,但就像他說的現在不是時候,他一臉嚴肅的問蘇小雨,“那褚警官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把視頻搶走的?”
蘇小雨擡起頭看了看倆人,“是周婉茵。”
"陸成江他媽?"趙以南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他沒見過周婉茵,但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五年前就是她死活不讓蘇小雨見陸成江,最後逼的蘇小雨割腕自殺。
當時蘇小雨應該是真想死,傷口割的很深,血染紅了整個浴缸,當時如果不是他們發現的及時,現在她墳頭的草都得一人高了。
想起當時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趙以南現在還忍不住打冷顫,“意思是……那個視頻現在……在她手裡?”
“肯定是在她手裡。”
蘇小江雙手緊握,那雙常年握手術刀的手五指緊緊的握在一起,"你怎麼那麼肯定?”
“因為除了我,隻有她知道有這個視頻。當年周婉茵拿着幾張照片找到我,她說是一個境外的号碼發給陸成江的,那人在短信裡說要把視頻發到網上,要讓我這輩子都不好過。所以周婉茵讓我離開陸成江,她說她不能看着她兒子為了我差點丢了命,又要成為别人的笑柄。”提起這些蘇小雨情緒異常的平靜,仿佛那些曾經的傷痛都不曾發生過,或者說是早随着時間的流逝煙消雲散。
病房突然就陷入了死寂。
“操。”趙以南憤怒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王八蛋!他們全家都他媽是王八蛋”他重重砸向牆壁,指節滲出鮮血,“這事兒咱不能救這麼算了,這件事兒要告訴陸成江,讓他跟家裡鬧去,讓他們家不得安甯。”
“南哥,你冷靜點,你先消消氣。”遇到事有人給出頭的感覺真好,蘇小雨真心的笑了。想想,她這輩子活的挺值的。
“南哥,這個事兒就讓它過去吧。以前陸成江或許會為了我和家裡人鬧翻,但現在他已經結婚了,他已經沒有了愛我的資格,我也已經不愛他了,我真不想再和他攪和在一起。就算了吧,放了我,也放了他。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早晚都得分道揚镳。”
愛情在權利面前,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以前的她,還真是有點傻。
“真他媽憋氣!”
别說是趙以南這個暴脾氣咽不下這口氣了,就是蘇小江這個好說話的都想去陸家找他們打一架。他們可以看不上小寶,可以不同意這門婚事,但不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傷害小寶。可想想小雨說的也有道理,是不應該再和陸家有牽扯,“可是……視頻還在她手裡,這個事兒終究得了了,不然你一直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多難受啊!”
蘇小雨明白小江是什麼意思,“這個我反而不擔心,周婉茵做的這一切就是不希望我和陸成江在一起,所以隻要我不去招惹陸成江,那她就不會把視頻放出來,所以這件事兒不能讓陸成江知道。”
小江想了想,“我同意!”
趙以南黑着臉不吭聲,見倆人都在看自己,好半天他才不情不願的說:“好吧,我同意了,但是……”
“但是什麼?”蘇小雨笑了,她就知道這狗玩應兒得和她講條件。
趙以南拿眼看了看蘇小雨,又看了一眼小江,“你得讓這孩子管我叫爸爸!”
蘇小雨一聽“嘿”了一聲,心說占便宜沒夠是吧,可轉念一想,也不是不行。
“好,我答應了。”
“什麼你就答應了,這是能瞎叫的嘛!”蘇小江瞪了一眼胡鬧的倆人,年前就聽南哥說過小寶談了個飛行員的男朋友。
見蘇小江反對,趙以南不樂意了,他撇撇嘴,小聲嘟囔着,“怎麼不能啊!我又不白當爹,我……”
蘇小江笑瞪了他一眼,“你啊,就算小雨答應了,那人家飛行員也不能答應啊!”
趙以南一梗脖子,“他說了不算……”
蘇小江一臉茫然的看向蘇小雨。
蘇小雨笑了,“分了。”
“不是……”蘇小江看看蘇小雨,又看看趙以南,大腦飛快的轉着,還想再問點什麼的,可話到嘴邊又不打算問那麼多了,于是一項溫和少語的蘇小江說了一句特硬氣的話,“分了就分了,孩子該生生,咱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
蘇小雨笑了,“那你就等着做舅舅吧!”
剛剛語氣還挺沉重的幾個人,這會兒就扯上淡,趙二狗果真是個開心果。
其實,周婉茵做遠不隻這些。
如今,都不重用要了。
蘇小雨讨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兒,在醫院強待了三天就硬是出院了,二狗他們讓她回北京養着,這次她沒鬧脾氣,乖乖跟着回去了。大涼山的醫療條件有限,萬一有個什麼問題根本來不及,再說還有半個多月才開學,那時候孩子也就過了三個月了,如果沒什麼問題她也就能安心回去上課了。
九月末的預産期,這可能是她帶的最後一個班了,小江他們不同意她繼續回去上課,可她想總該有始有終吧,還是要教完這學期。
對于李方甯,褚遇是愧疚的。他總是在想如果不是他,他肯定還好好的活着。
對方甯的愧疚他已經沒有機會彌補了,所以這些年他總想找機會彌補蘇小雨,他知道隻有蘇小雨過的好,方甯在那個世界才能安心,隻是蘇小雨這些年對他都是避而不見。
他要把那個視頻要回來,警察的直覺告訴他,視頻肯定是陸家拿走的,但到底是自家的說呢?褚遇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陸盛,或者說是他是知情的,不然沒有他的支持,陸家其他的人是辦不到的,更别說做的一點痕迹都不留了。
當時蘇小雨突然就被人曝光了,各種毫不相幹的事兒被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曝到了網上,最後矛頭都精準的指向蘇小雨,當時他就懷疑這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不然也不可能他和白楊出面都壓不下來。等輿論平息後,他發現那些事兒又被悄無聲息的删了,現在網上連一條信息都搜不到。
當時白楊就懷疑過陸家,隻是那時候陸成江還在ICU搶救,陸家上下悲痛不已,他不願意往那方面想。現在想想,是他太蠢了。
他不能直接找周婉茵,更不可能去找陸盛,他應該先和陸之行聊聊。陸盛這些年仕途走的都很穩,也一直都把陸之行作為接班人培養,所以前兩年陸之行被調回了國内,現在雖然隻是個司長,但有陸家三代人的耕耘,未來前途不可估量。
他雖然和陸之行交情不錯,可這畢竟涉及到家族聲譽,他這樣做很可能會和陸家撕破臉,可是不管怎樣他都必須這樣做,他不能再讓蘇小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這是他唯一能為李方甯做的了。
陸之行回國後陸成江讓他住他西三環那套大平層,那塊離他單位還不說,也覺得太高調了,所以這兩年陸之行一直住在單位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