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長老到底乃碧海生攻伐類尊者,莫染塵再出,竟是蔓延生枝,将所有弟子齊齊捆縛,勁力一揮,所有弟子迅速飛離,被狠狠扔到了岸上。
“師尊!”弟子的聲音透過海水已然小的幾不可聞。
季秋楓和凡真不幸成了漏網之魚,避水符咒效用短,趕緊出去才是正經。北望長老嘔出一大口鮮血,掌心卻依舊凝聚靈力,季秋楓察覺到他的意圖,先一步動作。
“多謝長老,但是…不必了!”
絲絲墨色自“嶽離商”掌心凝出,聚成一團時,幾乎是不要命的朝北望長老拍了一下,他力道半分未收,故而北望長老也同那些弟子一樣是摔上去的,還是頭在身前,好在有人眼疾手快将人接住。
餘下一個凡真和季秋楓,忽略小朋友驚異的神色,季秋楓毫不拖泥帶水,故技重施将之拍上岸去。
“離商哥哥……”小朋友的聲音亦不甚清晰,不過還是能夠聽見一二。
早過而立的季秋楓不覺羞愧居然還恬不知恥應了聲:“…乖。”
上一回聽聞如此昵然軟糯的稱呼還是嶽離商小時候叫他“舅舅”,本就曆經了幾番波折,嶽離商瘦弱一團更是叫人心疼無比,他每每總是耐着性子道“乖”。
嶽離商小時候自是可愛得緊,大一些的時候約莫是季秋楓将之寵壞了,故而時有斥責。
做得好便給幾顆糖,做的不好巴掌也打得很響。
嶽離商這具身子打小懼水,又幾次三番墜入水中,更加成了胸中一團陰影,此刻避水符咒失效,他還是有些怕的。
呼吸不暢胸如擂鼓,季秋楓趕忙摸了幾把,沒從身上摸到多餘符紙,他便隻能憑借腦海中的凫水技巧撲騰起來。
幸好他本人不是旱鴨子,不然嶽離商淹死在這兒……季秋楓不敢想後果會是怎樣。
長河墨淵橫貫整座蓬山,季秋楓好不容易從水下浮到水面,剛一探頭便被幾朵巨大浪花迎頭拍上,叫他登時灌入幾口腥臭無比的海水。
臭如糞水當即欲嘔,還沒趁沉浮間隙嘔出,腿忽地被什麼東西捆住将他直直往下拽,季秋楓支着雙手撲騰片刻,終是一個失力倒沉下去。
海水灌進鼻腔口腔,不一會兒耳朵仿佛也進了水,填堵經脈叫人無法呼吸,即要窒息而死。
無力掙紮,思緒混亂,腦袋一片空白,隻剩胸腔裡那團東西跳得猛烈,咚咚作響仿佛自己能夠聽見。
視線俞漸模糊,胸腔肺部撕裂燒灼,像是烈火烹油把他煎了煮了。就在他再無一絲力氣,将要墜入淵底時,突然有一雙手将他攬住了。
力氣很大,當是個成年男子。
看不見聽不見,連胸口被狠狠按壓也并無多大感覺。
良久才将那填堵的惡臭海水全部嘔出,窒息感揮抛擲九天之外,總算能夠自主呼吸了。
季秋楓心想都這樣了,總能讓他們二人換回來了吧,結果真的是操得不能再操,再睜開眼,居然還是龜縮在嶽離商殼子裡。
“離商師弟……”
擡個手還十分費力,視線剛明晰一些就被人握住了,而後一張臉忽地靠近,咫尺之距可以看見這人正神色緊張的叫他。
眼瞳淺淺一抹灰色,眉目似刀刻,甚至能夠看見這人眉心一顆不易察覺的小痣。
竟然是重蓮。
難怪嶽離商說他像一尊大佛,這樣溫潤的面容添上一顆小痣,看起來和大佛像極了,此刻光影垂垂照落在身上,更有佛光普照之感。
季秋楓盯了好片刻才啟唇道:“重蓮……”
話還沒說完,大約是他有氣無力的樣子叫重蓮更是擔憂,立馬捧起他的臉要再次給他渡氣。
季秋楓的眼瞳一下子瞪大了。
要死要死!重蓮本來就心喜嶽離商,不推開或是推慢了都會叫人誤會。
唇瓣剛貼上季秋楓便奮力推開了,不過沒推多遠,僅僅隻是把人推開。季秋楓眉頭一皺,趕忙拿手擋在自己唇上以防萬一。
也是腦子抽抽了,季秋楓語無倫次道:“不用!我、我好了!不許再親我……”
重蓮面上并無惱怒之意,反而微微一笑:“情勢所迫,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此言心胸坦蕩光明磊落,倒弄得季秋楓小肚雞腸過于計較了。
怎知下一瞬重蓮又道:“離商師弟不必擔心,我不會再親你。”
季秋楓總算放下心來。
剛一放心下來瞬間又被重蓮的話驚到:“何況……如果這樣算親的話,我方才已經親過你一回了。”
“……”
季秋楓眼前一黑再次昏死過去。
重蓮你不是為師的好好弟子麼,現在是作甚,耍流氓嗎?!
你要真喜歡你表白啊,追上了為師親自給你放煙花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