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闆上釘釘的事,但牽扯到新律還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摻和其中,這件事最終還是讓宮裡知曉了。
栖梧宮内。
女帝躺在床榻間假寐,她的左右手邊都是打開了的奏折,宮人候在門外。
直到女帝出聲,宮人詢問是否擺膳,見那位揮了揮手後,他們這才返回,而紅人雨卻心憂女帝,聖上已經如此近三日了,也不知是不是近日批奏折太疲累的緣故,或許他該給女帝安排些懂推拿之人?
女帝不知他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點贊,她近日是腰酸背痛,她沒有月事,這種腰酸背痛的感覺已經是久違了。
假寐片刻後,女帝睜眼,喊人擺膳,期間她随手拿了一份折子,上面說的正是此時京都議論紛紛之事。
女帝大緻了解詳情後,就放下折子,開始用膳,照例詢問福慧一番後,女帝動筷,整個栖梧宮隻聽得見筷子碰觸玉盤之聲。
最近中樞令抱恙,女帝用完膳後,便想着去探望一番。
而剛剛的折子所述之事,女帝已有決斷。
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要是人人為了血仇去殺人,那要律法做什麼?
不過思來想去的,女帝還是沒要了女子的命,隻把她充作官奴,把人放去給彭子令修建水壩去了。
最近彭子令正勞心竭力的四處修建水利工事,還借了許多工部的人去幫忙,女帝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薛子珏感染風寒已經三日,用了藥病情也是反反複複,但他并未擱下朝中事務,隻在福慧公主那告了假。
或許他該勸勸女帝,讓女帝給福慧公主另擇一師罷。
女帝來時,就看見薛子珏這幅病容,她打量了一下,卻蓦然發現他的雙鬓不知何時已有了白發。
男子分明臉色不好,但見到女帝,臉上卻好似有了血色,他咳嗽幾聲,心卻又無法控制的波動起來。
他無法控制的,僭越的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
果然不是凡人啊,自己已然開始衰老,她卻還似當年,薛子珏隻覺胸腔被苦意充斥着。
從前他一心隻想輔佐她開辟盛世,從未想越雷池一步,可到了如今,他才發現,真正阻擋兩人的不是那些。
女帝靜默一刻後,囑咐薛子珏好好修養,自己則不急不緩的坐下飲茶。
男子怎會讓她一人獨坐,他撐着病體,坐在女帝對面,問女帝是否要對弈。
女帝卻拒絕了,直到回宮前,女帝才問他,想不想辭仕,若是想,她可放他走,薛子珏搖搖頭拒絕了。
他到死都會忠于她,忠于大月,到死都會為大月為她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