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曦這天下班時接到譚宗明電話,前兩天送她進小區路上閑聊時,這人無意中提了兩句說過幾天帶她吃飯,不是他們兩個還會有别人,讓她不要拘謹,都是很和善的長輩,隻是熟悉熟悉打個照面。她那時并沒多想,隻是覺得兩人閑聊話趕話而已,并沒放在心上。
她剛出公司大門,就看到幾個人湊到一起,集體側頭往一邊看,她順着人群的視線也看了看,一輛紅旗就停在公司門口的馬路邊上,那紮眼的京ag6車牌比車還惹眼。
小姑娘正往那看着,譚宗明的電話就打進來,她轉回視線往前走,接起電話:“喂”
譚宗明聲音裡噙着笑意,不緊不慢道:“都往這看了還走什麼,怎麼不上車。”
他從車窗裡就看到不遠處的聞曦聽完後就下意識再次轉過頭來,清澈上揚的眉眼水光漣漪,斜陽下巴掌大的小臉被照的白潤細嫩,粉嫩的小嘴微微張着,顯然是被驚到了,半晌不說話也不動。
幾秒後,他見小姑娘沒反應,笑了笑打趣道:“站在那幹嘛?上車啊”
聞曦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目光都往那車上瞄,她怎麼好意思當衆坐進去,讓她多靠近一點都拔不動腿。她微怔一下,面上不知何時染上些紅暈,竟有些羞赧,兩眼四處亂瞟,生怕别人偷聽去他說的話,手指下意識捏着電話,聲音有點緊張道:“譚先生,你能不能開到馬路另一邊等我,我這就過去。”
譚宗明也沒為難她,讓時慈發動了車,側目看見聞曦懷裡抱着公文包,快步穿梭在熙攘的人群,微微地低着頭,不往他這看。
聞曦遠遠的就看見那輛顯眼的車停靠在路邊樹下,那車玻璃上貼着黑曜石般不透亮的車窗膜,她根本看不見裡面的人,不曉得到底要座哪一側。
正在此時,一個帶着眼鏡身着筆挺西裝的男人下了車。
“聞小姐” 時慈看了聞曦一眼,沒有多餘的眼神,隻是微微點頭為她開了車門。
她坐到後排,便看見譚宗明雕刻般英隽的臉,修長有力的雙腿交疊,姿态松弛,眼裡帶着笑意,
“公司同事都那麼閑嗎?”
聞曦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轉回頭,眼神沒和他對視。理了理額前的絨發勾向耳後,周然看了一眼車内,這紅旗她在電視上的中視新聞裡見過,不對外銷售,所以第一次見車内部,紅色的内飾不俗反而顯得高貴莊重,比故宮城牆的朱砂色暗點。
聞曦坐的不甚自在,瘦弱的肩膀靠着車窗那邊角落,眼睛看着前方,小聲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就是不太習慣…主要你這車牌也太?!”聞父也在政府部門工作,她太懂這車牌後的恐怖背景了。
“家裡大伯這幾天來上海工作,剛把他送回這邊的老宅,沒來得及換車就過來接你了。”譚宗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小丫頭,想的還挺多。”
聞曦想什麼譚宗明自是了然于心,隻是想逗逗她,這會見她這般拘謹,便解釋後也不在鬧她。
随後他紳士的探過身去,把聞曦那邊的空調溫度調高一些,目光不經意間瞥見那緊張的小臉上泛起了淡淡紅暈,公文包抱在懷裡,偏過頭望着窗外不敢看他。
這姑娘,臉還真小。
“開車吧。”譚宗明吩咐時慈道。
“一會别緊張,有我在,咱們就是簡單吃個飯。”他盡量壓下小姑娘的拘謹,聲音溫潤。
車内隔音效果好的出奇,外面馬路上嘈雜的聲音都被隔絕,密閉的空間裡隻有他敲鍵盤的聲響,譚宗明一直在看電腦沒再說話。
司機開的平緩,一點颠簸也沒有,空調溫度剛好,聞曦工作一天,昨晚趕簡報又熬了個通宵,現在有些困意來襲,連打幾個哈欠,不知覺的頭靠在了車窗上睡着了。
譚宗明處理完工作後就看見聞曦倒頭睡過去了,睡相很乖,宛如一隻含苞待放的白玉蘭花骨朵,清新靜逸。他拿起一旁的空調毯給小姑娘輕輕蓋上。
随後合上電腦,側過身按了一下座椅調節,也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
直到車緩緩地停在一處院門口,是西郊園的後門,兩百多平的私人停車場,停了幾輛車牌紮眼的官車和不同類别的頂豪。時慈沒有打擾譚宗明,徑直地走過去跟陸時宴家的門衛說:
“麻煩轉告陸先生,譚先生到了,在車裡休息會便進去。”
不一會,陸時宴親自出來敲車窗,譚宗明難得有這麼快入睡的時候,醒來聽到聲響皺了皺眉頭,側頭看見身旁的小姑娘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降下車窗看向陸時宴:“急什麼,我人都來了還能走不成。”
“我說譚公子,這大半月都沒見着了,上次香港溜的那批款還沒道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