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善家》講述了來自兩個破碎家庭的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老中小三位女性重新組建家庭的故事。
77歲的金惠子前輩飾演喪夫喪子的姜奶奶,47歲的賢貞前輩飾演姜奶奶的兒媳宋惠善,安素影則飾演被婆媳二人收養的女孩姜珍雅。
15年前,惠善的老公在通宵值班後疲勞駕駛撞上了一輛載着三口之家的小汽車。
惠善的老公和對方夫妻三個大人當場喪命,唯獨被父母牢牢綁在兒童座椅上的幼童珍雅逃過了一劫。
這場車禍,讓姜奶奶失去了獨子,讓惠善失去了丈夫,也讓年僅5歲的珍雅成了孤兒。
小珍雅雖性命無礙,但在事故中因傷到了耳道和神經而失去了絕大部分聽力。
俗語說“十聾九啞”,在幼兒時期嚴重緻聾的患者幾乎都會逐漸丢失說話能力,安素影飾演的姜珍雅就是這種情況。
“還在苦惱嗎?”賢貞前輩走到讀劇本的安素影身邊,“剛剛的建議隻是我的個人見解,你才是最了解珍雅這個角色的人,不要想太多,素影按照自己的理解來演繹也可以的。”
“沒有,不是的。”安素影搖搖頭。“前輩說的是對的,這場戲的爆發點确實往後移效果會更好。”
賢貞前輩在20年前也曾是家喻戶曉的“玉女掌門人”,她最著名的代表作《沙漏》在韓國影視劇的地位等同于國内的《還珠格格》和《新白娘子傳奇》,是上到80歲下到18個月都能喊出她名字的國民演員。
雖然沒有重量級的獎項傍身,但她的作品質量都非常高,是有着豐富經驗的大前輩。
“素影呐,你是個有同理心的好孩子,但你沒有真的吃過苦,所以不明白很多一直活在痛苦和勞累中的人,他們的忍耐力會非常好的。”
安素影點點頭:“珍雅就是是個非常堅強的女孩。”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珍雅一定是非常擅長忍耐自己情緒的懂事小孩。
“我明白了,謝謝惠善歐媽~”
“哎一古,素影要真是我的女兒就好咯。”賢貞把素影摟進懷裡。
“韓國小姐”出身的她比安素影個子要高上一些,兩人從遠處看真和親母女差不多了。
說起來,賢貞前輩和安素影在外貌輪廓和氣質上有些相似之處,尤其是兩人站在一起,乍一看真有些母女相。
這也是當初選角時的一個重要考量因素,劇中惠善和珍雅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兩人之間的母女情并不比親生的差,演員外貌上這層相似性也許能帶給觀衆更多的代入感。
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在業界裡一直流傳着暴脾氣傳說的賢貞,在劇組裡對安素影卻格外的溫柔照顧。
她的過去也很坎坷,面對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安素影,一定也不由自主在她身上投射了不尋常的感情吧。
“這場戲雖然不好拍,但好在今天隻有這一場戲,我們加油早點收工,讓你回家好好過個生日。”
不說别的,還有很多孩子們依舊守在外面呢。
“男朋友呢?今天會出來嗎?”
安素影搖搖頭:“出不來。”
“啊,這樣啊。”賢貞和安素影身後的助理英珠對視了一眼,“沒關系,以後的生日還多着呢。”
安素影:“我也覺得沒關系啦,反正還有很多人陪着我呢。”
不遠處導演拍拍手扯着嗓子喊人:“清場了!準備清場了!演員過來就位!”
惠善家原本已經攢好了珍雅的大學學費,但姜奶奶突患重病,不光花光了全部積蓄,還和周圍鄰居借了一些錢。
像珍雅這種低收入家庭出身的小孩隻能申請“收入比例助學貸款”,領到60%學費的資助金額。
姜奶奶每月還吃着醫保外的進口藥呢,珍雅剩下的40%又如何湊得上。
為了讓珍雅可以順利上大學,惠善再婚嫁給了鄰街一個跛腳鳏夫。
對方是一個電路維修工人,收入還過得去,婚前也答應了惠善的條件,承諾會支付珍雅餘下的大學費用。
珍雅順利進入了大學校門,惠善也從原本的“惠善家”搬到“新郎家”去了。
綜合性大學和珍雅小時候就讀的聾啞人學校在教學方面有很大的不同,珍雅要付出同學們至少雙倍的努力,才能跟上老師的授課進度。
即使這樣,她還是找了一份便利店夜班兼職,隻為了給家裡減輕壓力。
下了公交車,回家的路是一條長長的斜坡,安素影背着雙肩包,一路上都在和見到的鄰居們打招呼。
“這不是惠善家的女兒嗎?放假回家了?”
珍雅雖然聽不見,但讀唇語的能力還不錯,看着姨母的嘴唇就能理解五六成意思。
“今天沒有課,所以回來看看。”
姨母看不懂珍雅的手語,隻笑呵呵揮手放人讓她趕緊回家。
“回去吧,你媽媽正好今天也回家了。”
珍雅準确的捕捉到了“你媽媽”的口型,和姨母揮了揮手拔腿就跑,從小跑慣了的陡坡對她來說如履平地。
惠善正穿着圍裙蹲在逼仄的院子裡洗床單,看見女兒笑着沖進來,她站起身脫掉手套迎上去。
抱着孩子拍了拍背,讓她去屋裡找奶奶吃水果。
惠善打着手語:“歐媽買了水果回來,你進去陪奶奶一起吃。”
珍雅搖搖頭,卸下書包,要跟惠善一起幹活。
母女兩個一起擰幹了床單,挂到麻繩上晾曬。
初秋的衣服輕薄,幹活的時候惠善領口的扣子扯開了兩顆,珍雅眼尖的看到了惠善頸邊一抹紫痕。
惠善沒防住女兒冷不丁的動作,衣服被拉開,肩膀和鎖骨上的大片青紫也一起暴露了出來。
珍雅面色大變。
小姑娘臉上一直盈盈的淺笑消失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看着惠善,手上一頓一頓的比着手勢:“他,打你,嗎?”
“沒有。”惠善胡亂攏好衣服,下意識答了一句。
意識到自己是說出來的,又和女兒比了手語。
“媽媽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她不信,珍雅握緊了拳頭,胸膛的起伏大了一些。
惠善把扣子重新扣好,掖了掖耳邊的碎發,笑得有些不自然。
“别和奶奶說,别讓她擔心。”
不等惠善手語比完,珍雅拉住惠善的手,大力的拉扯着她要把人往外拽。
“怎麼了?幹什麼去?”惠善把人往回扯。
珍雅力氣不及,眼睛都氣紅了。
“我不讀書,你,離婚。”
“說什麼呢!不讀書怎麼行?”惠善也氣急了,拍了下孩子的背。“我能管你一輩子嗎?你不讀書,後半輩子要怎麼辦!”
那也不能讓他打你!
“離婚,退錢,我自己打工!”
珍雅像頭倔強的小獸,再次扯住惠善的胳膊,鐵了心要拉着她現在就去找那人說個明白。
“不行,你聽話!”
母女兩個在院子裡扭作一團。
“幹什麼呢。”屋裡的姜奶奶走了出來。
惠善聽到婆婆的聲音,一下站直了身體。
“沒事兒,珍雅鬧小孩兒脾氣呢。”
姜奶奶直言:“他打你了?”
惠善側着頭避開了姜奶奶的視線:“他就是,喝多了。”
姜奶奶撐着木門定定站了一會兒,珍雅梗着脖子望着奶奶的方向,努力忍着眼淚。
“行了,你去做飯吧。”姜奶奶揮手打發惠善避開。“我來和她說。”
惠善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廚房,珍雅慢吞吞挪到奶奶身邊坐下,低着頭安靜的抹了抹眼淚。
姜奶奶捏了捏孫女的脖子,讓她擡起頭來。
“孩子啊。”姜奶奶打着手語。“這事你别管,奶奶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