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使得萬物重生,但朝中的動蕩已讓蘇雁南力不從心,兩派相争必有一傷,而這輸家正是蘇雁南。
晚風徐徐,燭火搖曳,看着懷中的男嬰,蘇雁南突然沉思了。磕磕絆絆的前半生讓蘇雁南沒有一日感受過家庭的溫暖,自小被教導要子承父業,讀書做官,光宗耀祖!然而今日才恍然大悟:生而為人,何其所求?何其所得?何其所有?那無知的少年尚且還有一絲英雄夢,救國救民隻為蒼生。
對蘇雁南而言,為官多年終無建樹,隻是依附在這朝中的勢力來回博弈。想到這,他走到窗邊,對着明月惆怅道:“本是詩意人生,奈何失意人生。”說罷對着床榻上的蘇夫人說道:“我這孩兒生于陽春,又是正午之時。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就叫蘇柯吧。”
蘇夫人自小沒什麼學識,自是應和着蘇雁南,隻希望自己的孩兒能夠平安健康。但是蘇夫人為人及其聰慧,她已料到蘇府已不是從前的蘇府,也深知為官之人命運波折,想着蘇家已是三代為官,不曾想這為官之路就此會斷送在了自己手裡。
也是這夜晚,鬼婆在蘇府外的亭子蹲守着。小奶娘喂飽了大少爺便暫住到了九兒房間,九兒聽聞娘親說過這個遠房的親戚。看着她那面黃肌瘦淚眼婆娑的樣子令人心疼。九兒偷着帶她來到柴房,告訴表妹說隻給女嬰喂了些許糖水,還沒喝過奶。出于母親的本能,小奶娘看到大小姐競淪落如此,雖于心不忍,可終也成事實。她的兒子現在已是蘇府大少爺了,這個大小姐絕不能留下,為了讓自己心安,她在黑衣人帶走女嬰之前喂飽了她。
九兒摸着自己的肚子,越發心痛難忍,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這樣的愧疚與自責中掙紮到何時?盡管如此,也隻是無力地看着黑衣人把大小姐從屋頂越過明月,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兩個女人半喜半憂地在夜色中沉浸着…
蘇府外亭内,鬼婆已候多時,心急如焚。看到黑衣人抱着女嬰便眉開眼笑,說道:“護國夫人還真是了不得,有您這樣的敏捷身手的護衛。”隻見黑衣人二話不說即刻拔出利劍對準了鬼婆脖子,低聲告誡道:“不該說的别說,不該問的别問。做不到的話那就讓你做個死人。”“做到,做到,一定做到!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鬼婆吓得直打哆嗦,跪地求饒。黑衣人見狀便把利劍收了回去,把女嬰放下便消失了……
鬼婆帶着女嬰一路走到了鄉下,本想按照原先的計劃把孩子送去奶娘家的遠房親戚家裡。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出城沒多久後遇上了山上的劫匪,他們經常在出城的路上埋伏各處。見一個老婆子帶着一個孩子出城,本想放她們過去。但好奇心作怪便攔了下來。
“這麼晚了,老人家趕路啊?”一個彪悍滿臉胡子的壯漢手拿大刀叉腰詢問道。
“我這孩子快要餓死了,我急着趕路回家去。各位行行好吧,放過我們吧!”鬼婆盤算着要不要丢下孩子自己跑了,但是這女嬰的身份及背景實在不能随便處置了。還是完成任務以求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