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正在下雨，淅淅瀝瀝的，他覺得身上悶，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毛衣和褲子。

眼睛有點難受，像是腫了，楚黎擡手揉了揉，然後坐起身。腦袋裡亂作一團，全是昨天晚上的事。昨晚的情緒失控，楚黎自己也始料不及，他沒想到自己會那樣。

他有些疲倦，伸了個腰，他拿過沙發上的外套穿上，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到門邊，聽見外面有模糊的說話聲，季韓沒走。

楚黎打開門，季□□站在走廊上，應該是在打電話。

“收購書上的發行價區間再縮小，你們跟分析師今晚給我一個準确的數字，等我回去之後開會敲定。”

“還有，這次收購合同的相關負責人全部給我準确的數據，雖然隻是收購一些小公司，但是裡面牽扯到東西很多，我們得注意将來對公司會産生的影響。”

“下周就是定價談判，承銷協議簽下來之後就要準備交割，上飛機前我要看到律師發過來的所有交割文件。”

“你盡快去處理。”

楚黎慢慢走到門邊，看見季□□站在走廊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夾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煙，垂在身側，白色的煙和院子裡落下的雨仿佛交纏在一起，朦胧又凄冷。

“喵……”坐在季韓腳邊的麻團看到楚黎，叫了一聲，走過來蹭他的褲腿。

季韓跟着聲音轉過頭來，他臉上的疲态有點重，在看見楚黎的那一刻，他笑了下，然後放下手機塞進外套口袋，又将煙扔在地上踩滅，猶豫了片刻，開口：“你醒了。”

“嗯。”楚黎點了點頭。

季韓走近将他抱在懷裡，身上淡淡的香煙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水味蹿進鼻中。楚黎竟一時不知道季韓什麼時候學的抽煙，記得昨晚是第二次在他面前抽煙吧。

額頭上季韓輕輕落下一吻，松開了他：“去洗漱吧，早餐已經備好了。”

洗漱完後楚黎來到客廳，看到桌子上擺了一罐粥和幾疊小菜，應該是讓人做好了送過來的。

他走到桌旁坐下，拿起調羹喝粥，粥裡有瑤柱和鹹骨，不寡淡，很新鮮，因為被晾了一會兒，所以溫度剛好。

季韓坐在他對面，看着他白皙的臉，說：“我下周要去美國出差，麻團你帶過去養幾天吧。”

調羹在瓷罐邊沿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楚黎擡起頭來看着他。

“去多久？”

“一周左右。”

楚黎低頭喝了口粥，說：“麻團我會照顧好的。”

“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帶？”季韓說。

外面的雨漸漸小了，但仍然能聽見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楚黎抽紙巾擦嘴，面露微笑，“那就要季先生好好照顧好自己，就是對我最好的禮物了。”

“會的。”

早餐之後，季韓将楚黎送去了律所。忙碌了幾日的案子終于在今日要結案，楚黎到了律所後就馬不停蹄的加入案子的研讨會中。

針對一會法庭上的指證至關重要，作為本案的代表律師，楚黎更是責無旁貸。

會議結束後，他在整理一會需要的文件。這個時候白悠悠打電話來，“哥，你在忙嗎，我有急事找你？”

她說話很快，也在劇烈的喘氣，似乎是在跑步。楚黎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将桌面上的手機拿到耳邊。

“不忙，你說。”

電話裡停頓一秒，白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俱樂部出事了。今天有四五個人來鬧事，我一時氣不過，打傷了人。在威甯我就隻認識你，你剛好是律師，隻能找你幫我了。現在我在警察局，你知道的，這事肯定不能讓我爸媽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你沒事吧？”楚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