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陸曼芸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她已經陷入了昏迷,因為呼吸不暢上了呼吸機。
“徐醫生,我母親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楚黎着急地詢問徐晔。
“楚先生,我理解你的着急,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母親肝髒出現了問題,正是由之前引起的并發症導緻的。如今,她時間不多了,最多隻能挺過三日,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楚黎險些站不住,幸好白悠悠扶住了他。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姑媽吧,你要多少錢,你要什麼藥,隻要能救活,無論多貴我們都出,你在想想辦法行不行。”白悠悠祈求的看着徐晔,十分傷心。
“是啊,徐醫生,現在伯母是楚黎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失去她呀。”賀峻說。
“各位,不是我不救,我是真的盡力了。肝髒引發的并發症導緻病人體内髒器被感染引起的全身并發,加上病人本來之前有飲酒的習慣,作息不規律等原因,現在真的是回天乏術,真的抱歉。”
這一番話,猶如将楚黎的心生生釘在了牆上,痛徹心扉。明明陸曼芸昨天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他不相信,不相信,一定是醫生在騙自己,在跟他開玩笑。
楚黎無助的沿着牆壁滑坐到地上,他蜷縮在一起,滿臉不信。
“不會的,不會的,我媽不會死的......”
“哥,别這樣...”白悠悠也是哭的不行。
賀峻将白悠悠拉起,輕聲安慰:“先讓他呆一會吧,讓他自己靜靜。”
第一次,楚黎覺得這麼無助,自己那麼沒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面前離去。
他已經失去了季韓了,不能再失去這個世上唯一愛他的親人了。上天為什麼對他這麼不公,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卻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走廊上的白熾燈亮的刺眼,亮的也沒感情。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着醫療一起設備發出的聲音,聽的令人耳鳴。
原來,人在疾病面前,顯得那麼不自量力,顯得那麼渺小。
從小,楚黎依偎的隻有陸曼芸,他沒有得到過父愛,隻有母親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扛起的這個家,要是他沒了,自己也沒家了。地闆很涼,可是楚黎卻絲毫不在意,也許這樣涼才會讓自己麻痹,不變的那麼脆弱。
陸曼芸的情況十分不穩定,所以楚黎跟公司請了幾天假。淩晨四點的時候,陸曼芸終于醒了,三個人一直守在病房内,都是寸步不移。
“媽,你終于醒了,我去叫醫生。”楚黎說着起身,卻被陸曼芸叫住。
她說話很吃力,氣息也不穩:“黎兒,别叫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楚黎握住陸曼芸的手:“媽,什麼事我們以後說,現在先把病養好。”
“不,我知道我時日不多了,你聽我說。”
白悠悠站在一旁看着,眼淚止不住的下流。
楚黎哽咽着,眼睛紅的不像話。
“兒子,對不起。媽這輩子吃過很多苦,脾氣也不好,很多次打你罵你。當初從生下你,因為和你父親鬧矛盾,所以我就想過将你送給别人,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将你送走嗎?因為啊,在我将你送給别人那一刻,你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而那一刻,我也知道了,我這輩子注定離不開你了。于是一養就是二十多年,這些年,我們有過苦有過樂,媽不後悔生下你。
後來,我再婚,遇到了你繼父,那時你上小學。你繼父對我很好,對你也很好,不過,他沒多久就因為意外去世了。于是,我便不想再找了,隻想好好将你拉扯長大。媽對你是嚴厲了點,可媽是真心希望你好,你幸福。”
陸曼芸喘着氣,看的出來,她呼吸很困難,但她依舊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