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了三日的大雪，道路結冰，溫度低的吓人。路上不再有車輛，都是行人，楚黎早早便起來了。

他睡眠向來淺，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所以起來了。外面是孩子們的嬉笑聲，楚黎朝窗戶往外看，雪地上幾個孩子正在打雪仗，十分熱鬧。不少大人也加入了其中，玩的不亦樂乎。

昨天晚上，沈翊白呆了一會就回去了，他倒是個儒雅懂事的人，知曉楚黎心中顧慮，吃完飯就走了。

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在置辦年貨，楚黎在家裡列了個單子，看看自己需要什麼。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過年沒有陸曼芸的陪伴，想着有些心酸。

一個人終究是有些孤獨了些，楚黎想着趁現在沒事，打算去看看麗婆。

他去附近超市買了一些禮品後朝着三白巷走去，這裡離巷子大概步行有四十分鐘的路程，想着無聊，走走路鍛煉一下身體也挺好。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悠悠的，因為結冰的緣故楚黎花了比平時一倍的時間才到。

到店門口的時候，楚黎一眼就瞧見了在店内忙活的麗婆。麗婆一個都是一個人獨居，老人半輩子守住這個店，過年過節都是在這裡。難得今年有空，楚黎打算陪麗婆過年。

“婆婆，我來了。”

麗婆擡頭看向門口，在看到楚黎後喜笑顔開，放下手裡的動作就朝楚黎走來。

“臭小子，許久沒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楚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婆婆，這不，我現在就來了嗎。今年呀，我絕不食言了，小黎呀，陪你過年。”

麗婆很驚訝，臉上的皺紋高興的擠在一起：“真的嗎？”

楚黎扶老人坐下，十分認真道：“真的。”

“好，老婆子我啊，今年的年終于要熱鬧些了。”

“是。”

店内冬天生意不及夏天，加上逢年過節生意更是蕭條，因為要過年了店内的兩個服務員回家了，也就麗婆一個人守着這店，偶爾幾個客人麗婆還是忙的來。

不過麗婆身子硬朗，精神氣好，為人有好，深得客人喜歡。

來店裡的基本上都是老熟人，回頭客。其實，楚黎還是挺喜歡這個店的，裝修風格，布局都是他喜歡的類型。

夏天解暑雅緻，冬天白雪覆蓋，古風型的亭子在雪中頗有一幅穿越古代的意味。下面的池塘雖沒了荷花，但露出水面的蓮蓬跟倒是給庭院增添了一份荒蕪之感，韻味十足。

“小黎啊，你母親的事我聽說了，節哀。你母親的葬禮本來我要去的，但是那時我這身子呀不争氣沒能去，你别怪我啊。”麗婆歎氣。

“婆婆，你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怪您呢。”

麗婆拉着楚黎的手，輕拍他的手背：“孩子，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的性子我知道，婆婆啊隻想告訴你，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堅守自己的本心，随心而動便好。”

“婆婆，您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楚黎問。

麗婆笑了笑：“孩子，你之前帶來的那個小夥子十分不錯，不僅長得好，還懂事貼心。之前我店裡遇到幾個小混混搗亂，還是他幫我處理的，不過這次，你怎麼沒帶他來呀。”

“婆婆。”

“我一個老婆子，在這世上除了小婉還有就是你是我唯一的牽挂了。我看得出來，那個小夥子挺喜歡你的，那次來看你的眼神都是挂在你身上的。雖然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婆子懂的不是很多，但是我希望的是隻要你們幸福，快樂。選擇的人無論是誰，隻要幸福就好。”

這番話将楚黎聽哭了，他沒想到麗婆會這麼支持他。如果，如果他的母親也是這樣，該有多好，也不會這樣了。

“那個小夥，來看過我很多次，每次都會問我一些你小時候的事，那個時候我就大概猜出你和他是什麼關系了。他啊，我看了，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你和他現在還好嗎？”

楚黎沒有說話，低着頭。

半響，終于他擡頭看着麗婆：“婆婆，我和他走散了。”

聲音中帶贊哽咽，楚黎鼻頭泛酸，眼眶也紅了。有多少次沒有哭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把季韓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