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女士。”
房間内的安靜與之前并沒有變化,但暗處的焦灼冷空氣似的溢了出來,警惕的凝視讓溫佑好不自在。
終于有人朝他邁出了一步,卻被暗處的白發女人擡手攔下。那雙銀白色的眼眸妖冶,美的攝人心魂,直勾勾落在溫佑身上,輕聲細語的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溫佑謙恭的點了點頭,才解釋道:“特殊管理局的勢力密布各地,可這些年來除了在炎城時慈悲會的偶然暴露,特管局甚至對你們一無所知,這并不合理。直到我看見了你,鐘山之神,燭陰,山海經中掌控時間的神獸。常人都以為你周身赤色,可你在發動能力時通體其實為瑩白。特管局之所以無法找到你們,是因為這裡從來不是當下的時空,而是你們原本不該存在的幾十年前。”
燭陰彎起唇角:“我好像知道應龍為什麼非要選你了,你的确很有趣。”
“在我們本來的計劃裡,謝绯是跟我們一樣的人,當初将他從雪城實驗室救出來,我們就将他設置為計劃中的關鍵的鑰匙。隻是可惜我當時的能力不夠成熟,與陸吾交手時導緻了時空和空間的錯亂,才讓他變換了形态,出現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地方。不規現在看來,如果換成你的話,代替他也未嘗不可。”
抿直的唇微微張開,溫佑的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我從來沒說,我同意加入你們。”
“可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溫溫貓咖的店長了,而是特管局的頭号通緝犯,”燭陰氣定神閑,仿若料到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這段時間你可以在我們這暫避鋒芒,等你徹底了解到彌天者,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完她不給溫佑任何反駁的機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旱魃大步走過來,橫着攔在溫佑身前:“房間也已經給你備好了,跟我來吧。”
他們現在位于的是間暗無天日的監控室,可出了門時,天邊的陽光卻很耀眼。
驚喜的是,不僅又白雲和花草的芳香,遠處的群山也披着層疊的植被,環繞的河流裡流淌着清澈的泉水。
這是這個世界還沒被污染時候的。
美麗、清澈,讓溫佑回想起了他從前的世界。
旱魃站在他身側,像是猜到了他的震驚:“彌天者所做的,就是讓世界再恢複生機。”
不遠處的院子裡,孩子們穿着樸素的衣服趴在地上,将彈珠打在不同的洞裡,然後爆發出陣陣歡笑。
腳踝處突然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敏感的低頭看去,一隻三花貓扭成“U”字型,環繞着他的腳踝親昵蹭着。
眼眶沒來由的有些濕潤了,溫佑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它抱進懷裡撫摸。
旱魃也蹲下來:“它的名字叫梅梅,是這個院子原來的主人養的。燭陰大人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廢棄的院子,在角落裡發現了被遺棄的它。”
一路走過去,跟現存世界截然不同的歡樂觸動人的心靈。
溫佑的眼眶微紅,也似乎真的被這一切深深觸動。
坐在能夠眺望群山的搖椅上,旱魃為他泡了杯茶,雌雄莫辨的臉笑的有些詭異。
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溫佑禮貌性道謝,想了想又問道:“燭陰的能力隻是帶人離開當下的時空,進入過去的時間裡,卻不能決定未來,對嗎?”
“顯然是這樣的,沒人能夠進入不存在的未來,就像我們進入過去,卻不能改變過去的事件一般。否則我早就找到特管局那幾個老不死的家裡,在他們小的時候就手起刀落了。”
旱魃玩笑似的話語使得溫佑彎起眉眼,可若是小逸在這裡,就會發現那笑意不達眼底。
“可世界的變異已經發生,也崩壞的不成樣子,這種破壞都是不可逆的。彌天者心中的使命固然偉大,可我們也很難再逆轉世界呀,還是順應天命吧。”
下意識的冷笑一聲,旱魃一拍桌子:“去他的天命,隻要我們能夠進入遺址拿到山海神卷,就能讓世間萬物重啟。”
溫佑腦海裡嗡的閃過了什麼,握住茶杯的手抖了下。
彌天,來自女娲傳說。古人傳言女娲取來七彩石補天,天幕才得意保全,世間免遭生靈塗炭。
而這群人紛紛有着悲傷曲折的身世,在執念的促使下狂妄的自稱彌天者,他們的計劃,竟然是讓整個世界重啟。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旱魃眉心一跳,眼中閃過懊惱,剛才還洋溢在臉上的潇灑笑意緩慢淡去。最後看向溫佑的神色裡,已然帶上幾分冰冷:“你故意試我?”
“不敢。”溫佑抿了口茶水,“隻是感到好奇。畢竟你們想要我加入,也總得拿出些誠意,不是嗎?”
“你!我怎麼救了你這麼個東西。”
旱魃憤憤起身,一身青色火焰飛揚。
旁邊的小孩大叫着跑開:“旱魃叔叔又火冒三丈啦,大家快離他遠點。”
情急時刻,一盆水兜頭澆了過來。
應龍瞪他:“你是要燒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