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沈問道的視線，她轉過頭，視線相撞，沈問道一秒一百個動作試圖掩飾偷看人的尴尬，奈何身邊人的視線過于直白，沈問道歇了遮掩的心思，尴尬笑了笑。

對方沉默了一刻，道：“言如雪。”

“名字。”

沈問道眸中亮起一抹驚喜，面上笑意展露，她當然知道龍女的名字，那天大殿上，宗主當場決定收徒時說過言如雪的名字，隻是沒想到，她主動告訴自己。

言如雪見原本有些局促的小姑娘面上笑意鋪展，說道：“你方才一直在看我。”

龍族少女平鋪直叙，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是陳述句，卻沒有太多強硬的意思，沈問道自動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轉換成了問句。

她心下尴尬，下次可不能這樣光明正大偷看别人了。

可惜，她準備的紙張上沒有能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寫的話還要研墨，這樣耗費的時間太長，萬一人家沒耐心等她準備完這一套動作。

沈問道沒有思考太久，她毅然決定不用筆墨，繼續以自己的肢體語言表達，她指了指自己頭頂，又指了指龍女的消失了龍角的額前，故作不解。

言如雪耐心看完小姑娘略顯笨拙的動作，道：“練氣期當能以神識感知自然萬物，宗門基礎術法中應有傳音術。”

沈問道眼中驚訝的情緒遮掩不住，言如雪見狀默了一瞬，問：“你不知？”

知不知的，眼下不是很重要，沈問道的驚訝在于，她沒想到言如雪一口氣能說這麼多字，簡直出乎意料！

她還以為龍女高冷少言，不會說出長句子呢。

沈問道連忙搖頭，接下來的話無法以肢體語言明确表達，她快速研磨鋪展紙張，提筆寫下一句話。

‘昨日練氣，師尊今日晚間教。’

言如雪了然，見少女雙眼亮晶晶盯着她，道：“龍角可收。”

“師尊說，入鄉随俗。”

簡單解釋後，言如雪轉過頭，又變成了一副冷然認真模樣。

入鄉随俗，沈問道斟酌了一下用詞，覺得宗主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想要龍女學會藏拙。

屋内陸陸續續進人，沈問道安靜研磨，先準備好一切，待會兒老師授課好記筆記。

她雖學會了識字，但寫下來還是略微有些吃力，有些字形太過繁複，她又用不慣毛筆，不準備好的話後面一定跟不上。

沈問道前面是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弟子，見教室裡來了一個新面孔，好奇地打量了兩眼，扭頭也開始奮力研磨。

她的動作引起身側男弟子的好奇，也轉頭看過來，一眼瞧見沈問道桌上擺着那張寫了字的紙，笑道：“這位師妹，字太醜何必白費功夫呢？”

男弟子語氣輕蔑，當中所蘊含的桀骜不馴難以掩蓋。

沈問道擡頭，朝這人投過去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随後繼續研磨。

“呵。”男弟子見被人無視，不屑道：“煉氣一層，你不會也是來蹭課的外門吧？”

“真晦氣，早知道負神宗把内外門學堂設在一處，誰來這裡，沒一點規矩。”

沈問道沉默，沈問道咬牙，終于忍不住擡頭看過去。

“看我做甚。”男弟子故作狂傲斜靠在桌上，盤腿撐着腦袋，“我說得不對嗎？”

“天才不該和平庸放在一起。”

哪裡來的瘋狗，怎麼異世修仙界也有這種貨色。

沈問道煩躁不已，也就是她現在不能說話，要不誰慣着他。

學堂都設在一處了，宗門又沒規定不讓外門弟子聽學，高貴什麼呢。

“喂！”男弟子冷笑道：“你還不滾出去嗎？”

識相的早該在他說完就無地自容滾了，可惜，沈問道不識相，再說也輪不到她滾。

她挪了挪坐姿，沖男弟子一笑，端正坐好。

男弟子受到挑釁，不願将面子這樣落到地上，拍桌湊到沈問道面前，“你是聾子還是啞巴，聽不懂人話嗎？”

“我說，垃圾趕快滾回屬于你的地方。”

原本還有些雜亂喧鬧的課堂靜默了一瞬，不少人偷偷打量過來，男弟子挺直腰闆。

“怎麼，要我親自請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