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就最好。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帶上門走了。”
“遵命,布蘭缇大人。”
他們退了出去。
布蘭缇長歎一口氣,脫力地靠在長沙發上。沙發上鋪着的毛皮質感很好,可能是老虎或是豹子的皮料,她對這個研究不多,總之确實還蠻舒服。
海上航行啊。很久沒有過了。
她不喜歡海上航行,喜歡陸地上腳踏實地日複一日生活的她,每次一到出差的時候,就好像連根拔起的植物一樣無所适從。
德雷斯羅薩,适合定居嗎?
她放任思緒胡亂發散。定居之後做點什麼呢?開咖啡店?書店?還是去找個班上?但是沒有學曆的話,會有單位要嗎?上班的話,應聘什麼崗位比較好呢?
堂吉诃德會要自己做什麼呢?
要不要訛他點什麼錢,作為自己創業的啟動資金啊……不過自己好像還是有一些存款的,畢竟這些年吃穿住基本都在單位解決,工資好像都沒怎麼花,還是做一個有操守的人,不要随便敲詐人吧。
她果然沒有頭緒。
拉開窗簾,她意外地發現,遠處竟然還能看見那艘極地潛水号。
紅心海賊團嗎……要是他也有自己的勢力範圍或者國度的話,說不定她就選這一邊了。反正都是王下七武海,選誰不是選。
——啊。不對。對方也不是什麼對象都接收,然後納入麾下庇護的。這麼想好像太輕看人家了。
可是硬要說的話,雖然都是殺人越貨的殘忍海賊。這個醫生救人的時候,好歹還是有點人樣的。
她又想起了他給那位可憐的故國同胞注射藥劑的時候,眼神裡幾不可察的,恻隐和憐憫的光。
夜幕降臨。
特拉法爾加·羅把小提琴重新放回櫃子。
那個夜晚,她雖然和修女慈愛溫柔的氣質完全不同,但卻通過旋律,兩個差異巨大的形象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曾經他也是教會學校長大的孩童,當然也聽過聖歌——還吟唱過,用手風琴演奏過。那已經太過遙遠,幾乎淡忘的旋律,讓他想起敬愛的修女,還有和同學們一起度過的時光,想起同樣信仰宗教的父親、母親和拉米。
可是神明沒有如修女所說,為他帶來救贖,甚至再一次讓他失去了重要的人。
所以他早就不再相信什麼神迹和救贖。
雖然,他已經盡量不讓這段往事太過頻繁地出現在腦海裡,可是前晚的演奏,卻重新将他的思緒喚起。
他關上了櫃門。
别再去想了,特拉法爾加·羅。
——别再去想。
他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