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有這樣的船長。船隊應該也糟不到哪兒去。”布蘭缇看着天上的星星笑着,任由晚風拂過長長的發絲,“不過還是想聽一下大緻的船隊情況,可以嗎?畢竟我想對以後到底接觸多少非法的事情有點心理準備。”
“船上的武器、醫療設備、藥品大多都是走非法渠道來的。這你應該知道,不可能有正常的商家賣這東西給海賊,會被抓的。同樣,資金來源非法,你懂的。”羅思考了一下,“總之,收入端和消費端的非法是逃不掉了,不過衣食住行這種他們暫且還是會付錢的。”
“海賊之間的互相戰鬥算不算非法就不知道了。”
“……不算吧。哦,但也有可能算聚衆鬥毆?”布蘭缇思考。
“那就也算非法吧。除此之外當然也還有和海軍的交手,也非法。好了,如你所見,我們是個大部分情況下都非法的海賊團。”他自暴自棄發表了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法外狂徒的結論。
然後往後一躺,這回是完全倒在草地上了,“話說回來,如果都合法怎麼可能還是海賊啊。我覺得你真介意的話,一開始就不該問我。”
“我知道大部分是非法的啊,也算你們生計所迫嘛,沒什麼辦法。但這些沒到我的紅線,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哦。”羅稍加思索,很快想到了以對方的腦回路可能會在意的點,然後誠實地說:“如果你說的是有沒有殺過平民的話,沒有。我畢竟是個醫生,沒有屠殺的興趣。”
“是嗎。”布蘭缇淡淡回應了一句,而後站了起來。
羅本來隻是以為她是坐麻了,活動活動下肢,但卻發現對方沒有活動雙腳的打算,還用複雜的目光看着自己。
——嗯?又怎麼了。
對方站着自己躺着,好像這個姿勢确實是不太禮貌。但現在這個女士又沒有穿裙子,而且還是西裝褲,不會過分緊身。這啥都不可能看到,應該不至于惱怒吧。
但特拉法爾加·羅還是坐了起來,以表禮貌——雖然他已經累得很想躺着了。
可是對方好像還是皺着眉頭。
“可以這麼随便嗎?”布蘭缇抿唇說。
——哪裡随便了?怎麼随便了?好困惑。
羅保持着疑惑的目光仰頭和她對視。
“請你站起來,特拉法爾加·羅先生。”布蘭缇歎氣,“我覺得這種場合,雖然你是船長,你也不該這麼一手撐地,歪在地上,接受我效忠的宣言。”
——!!!
死亡外科醫生很快結束慵懶的坐姿,幾乎可以說是一骨碌地爬起來了。末了還拍了拍身上的草。
“紅心海賊團船長,特拉法爾加·羅。”布蘭缇直視對方灰色的眼眸,“我願服從您的命令,維護您的名譽,時刻準備斬落進犯的來敵。請您許可我作為團隊的一員,接納我的追随。”
“當然。”特拉法爾加·羅伸出手,“歡迎你的加入,桑塔·布蘭缇。雖然我對這個過分正式的入職儀式的出處是不是從你的前單位照搬來的有點疑慮,但結果好比什麼都強。”
兩人簡單地握了個手。
“離日出可能還有段時間,你還是回去多少睡一會兒吧。”布蘭缇仍然不放棄會談之前關于健康的建議。
“現在回去不但無處落腳,也容易把人吵醒,算了吧,我就這邊靠一會兒就行。反正出海之後在航行的途中也可以補覺。”
“那你睡吧。”布蘭缇坐到了同側,隔開了一段距離。正如那晚在岸邊的情形,不遠不近。
“缺一覺真不會死人,别把海賊想得那麼脆弱。”
“已經有船員給你守夜,沒什麼好抱怨了吧。難道你是安全感很低,非得一個人在封閉空間才能睡的類型嗎?”
男子歎了口氣。布蘭缇原本以為會迎來一些針對于安全感的吐槽,但可能某些字眼意外地順了這個貓科動物的毛,特拉法爾加沒有進一步發表什麼犀利的看法。
“……好吧,那有勞了。”他抱着劍背靠樹幹,任由眼皮打架,然後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