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常可是在手術果實的高藍耗下撐過來的。”布蘭缇無所謂地說,“就算跳一天一夜也沒事吧。反正轉圈的又不是他,一般都是女孩子比較累。”
“你是魔鬼嗎?”佩金吐槽。
宴會終于在特拉法爾加船長跳到第二十三支舞結束後散場了。
然後布蘭缇就在夜風中收獲了一個暗含幽怨和怒氣的——白色西裝帥氣男人。
“你還真幹脆地把我晾在那邊啊。”他咬牙切齒,“就不能過來邀請我跳支舞然後帶我離開嗎?”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布蘭缇反問,“會有人試圖遮住太陽和月亮的光輝不讓人欣賞嗎?”
然後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不過你今天的這個造型是真的酷诶……這是發膠嗎硬硬的結塊了。”
然後她退後兩步欣賞:“雖然這種發型有點顯成熟上年紀,但是确實挺男人味的。然後今天扣子全扣上了也特别禁欲系,還真是很好看——不過你估計不太喜歡這種穿着,因為太拘束了?”
她又靠近,然後隔着西褲摸了摸他的大腿:“襯衫這麼平整,是有用固定在腿上的那種襯衫夾嗎?……啊真的有。哇,那如果把衣服脫掉隻剩下這個豈不是挺瑟——”
布蘭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抓住了手。
“嗯?”她疑惑地看着羅。
他眼裡的灰色,在月光下清冷地躍動起來,帶着朦朦胧胧的潮濕情意。他看着這身挺簡單的緞面長裙,卻好像在透過這個衣裝幻想什麼别的場面。
月光像摻雜着霰,冰涼又有沙粒感。
“你會喜歡今天這樣的嗎?”
“什麼?”她問。
“婚禮。”羅回答。
“你指的是哪些方面?”布蘭缇困惑,“她們的婚禮确實辦的很好。也挺完美的,但不過我确實沒有非常非常想要複刻的地方啦。”
“今天的婚禮現場,你好像沒有特别高興——我不是說你的神情是不高興的,或者令人掃興的樣子,隻是并不像一般的觀禮者那樣投入又興奮。”羅看着她,回憶着今天上午她的神情:“是……因為你想要一場婚禮嗎?”
“不是讓你别老盯着我看嘛……”布蘭缇無奈,“婚禮的話,怎麼說呢……沒很魂牽夢萦的那種,但我并不排斥——如果你想要辦的話,我當然也樂意。反正看你咯?”
這是真心話嗎?憑借他對她的了解,應該是。
可是,她注視新人的神情,就像在遠處觀望一部電影,既羨慕、又抽離。
看起來很複雜,像明明有想要獲得的東西,但因為理智上知道如同水中撈月永遠不能達到,所以平靜地選擇了放棄和克制。
“你是想要特别盛大的婚禮現場嗎?”
“沒有啊。”布蘭缇否認,然後帶着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的神情:“你知道我是個社恐。倒不如說人多會讓我覺得很難辦。”
說實話這個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可以确定這是真話。因為布蘭缇實際上并不是個會喜歡盛大儀式——尤其是人多的儀式,和狂熱宴會的人。不如說每次那種大場合,她都會找個沒人的小角落自己呆着,或者和他在一起享受二人時光。
但除了這個,他不明白還有什麼是她會把心底的向往,直接挖個坑埋藏起來的。——因為這個直接深埋願望的行為,大概率意味着他辦不到,或者至少現在不好辦到。這才會讓她連提都不提。
衣裝嗎?還是那些寶石冠?他又不是買不起。至于那種很繁複的禮服,他隻是不喜歡天天穿着,又不是連重大場合都不願意。而且隻要她要求,他穿什麼樂意,這點她不是非常明白嗎?
場地嗎?這不是随便租借一下就行了?
神父?這個也很好解決啊?
證婚人?雖然他們确實都沒有長輩可以擔任這個角色,但好像也不像是這個點。
然後特拉法爾加·羅陷入了少有的困惑。
結婚儀式上,這對新人都做了些什麼?他把全流程都回憶了兩三遍了,還是沒找到什麼特殊的點。
“你在糾結什麼啊?”布蘭缇于是挽住了他的手臂,“不趁着夜色回去滾床單嗎?十月六日這麼特别,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的。”
她朝他眨了眨眼:“生日快樂。不過太倉促我來不及準備禮物,下周之前補上可以嗎?”
?
這也不像是在強裝快樂,她是真的什麼都不介意,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哪怕是遙不可及的夢,也不會讓她的愛泛起分毫的波瀾和動搖。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特别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