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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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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tou骨才能擋住一顆子彈?”他第一次摸到真槍,脫口而出的話是他自己也沒想到的荒誕。

“你這個描述威力的方式可真清奇。該說不愧是外科醫生嗎……”可對方卻很正常地解釋了起來:“那要看什麼子彈了,手槍彈隻需要一個(頭)骨就夠了。因為彈片是會碎開的,而不是像超能力作品一樣附加一個類似于霸氣的東西就可以确保它保持完整地穿過一整艘鋼筋鐵骨的船。所以當然……基本上不能實現一顆子彈穿兩個頭——不過如果手槍彈指的是‘競争者’這種威力近似步槍的特例,那就另當别論。”

——這一定是持槍戰鬥的專家。他這麼想。

“是不是比你想的數量更少?人類雖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脆弱,但構造有時候超乎想象地堅韌——僅需一顆頭骨即可抵擋子彈。比如你家牆上的那把弩箭,按45磅的拉力算。也最好是從眼眶這種地方射入大腦,才能确保擊殺。”她說到此處,竟然朝自己的左眼比劃了一下。

羅仔細地翻看槍支,手上的刺青随着動作起伏:“但你怎麼知道我會用槍?”

“前幾年你交換去美國的時候,不是還持有過執照嗎?”

這個回答在羅的預料之内,所以他的動作非常的連貫絲滑——

他點了點頭,然後在确認槍内已有實彈的基礎上關了保險,持槍對準了她。

“如你所說,我會用槍。”他的目光是嚴肅的審視,“布蘭缇女士,剛才你的話應該很清晰地表達了手無寸鐵的人面對持槍者,處在一個多麼不利的境地。”

“所以如果你不清楚明白地說明我的家人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他語氣堅定。

布蘭缇低頭,歎息一般扯出一個無奈的笑。

“我不能告訴你,特拉法爾加先生。”她往床頭很放松地靠去,神态之中有種引頸就戮的自暴自棄,“但是沒關系,我就在你的眼前,先生。如果你的準頭夠好,一槍就可以結束我這26年疲憊的人生了。而且一槍不準也還有好幾槍可以備用,真是一件美事。”

“别以為聲稱自己是硬骨頭有什麼好處。”羅的表情沒什麼動搖或者破綻,這簡直是與生俱來的危險張力,“你要知道這是私人醫院,打爛你的四肢,給你放在單人病房裡,用血肉養蛆蟲,感受自己身上的血肉逐漸腐敗散發出惡臭,那味道一定令你永世難忘。到時候你會後悔為什麼人生如此漫長。”

他覺得他已經把畫面感形容的很惡心了。可沒想到對方卻在片刻的發怔之後,扯着嘴角冷笑兩下,而後過渡成接近瘋人一樣的笑。

“‘永世難忘’?哈哈哈哈。”她緩了口氣,在他的槍口下笑出眼淚,簡直是作死一般的松弛:“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在這種時代也叫‘死亡外科醫生’了。不過可惜,這種東西吓吓普通人也就算了。天,您純粹得可愛——其實你不知道什麼才是永世難忘的氣味。”

——純粹得可愛。或許某種意義上,純粹算是誇贊。

但羅很厭惡這個形容。似乎那是懵然不知,不谙世事的代名詞。

所以他的眼神更加憤怒,可善心讓他不會真正扣下扳機。因為這個人什麼傷害他的事兒都沒做。

“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令人難忘的絕望氣味吧——你燒()過人嗎?不是在焚(燒)shi爐裡,而是在露天的地方。”笑意已經從那個女人的臉上褪去,留在眼裡的是遙遠的距離,“火zang(葬)的條件不好的時候,需要露天焚燒。”她看着他,又好像穿透了他,看着别的什麼東西。

“倒上#汽#油,會髒污刺鼻。不過那已經比船用的低質燃油好多了——渣油、頁岩油或者柴#油都黏黏髒髒的,相信我,你不會想把它倒在愛人的身上——汽油算是可選擇範圍内最好的燃料,有了它才能确保燒的夠完全。”她說的很笃定,像真正實操過。

那是一個陰沉的天,但沒有下雨。空氣很潮濕,比血糊在身上黏膩。

鉛灰色的雲,不帶半點的霞光,似乎隻為和沖天的橙色火焰撞出一種對比。

“人體會在高溫下扭曲,偶爾還會因為氣流通過腔道,發出悲鳴一樣的嘯叫。像死而複生,又如同張牙舞爪想脫離火坑,得兩三個人按住失去理智的家屬,才能不撲過去從火焰裡試圖抱回逐漸燒焦的屍骸——”

柴堆沒有塌陷,松木的煙代表最後的潔淨。可再多的香草,也隻能在不均勻的脂質,和不完全燃燒的血肉中,混入像烏鴉羽毛一樣黑的煙。

“然後布料、血肉和油脂噼啪作響,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執行焚燒行為的人隻要沾染上,一整周都洗不掉。它會浸染你的發絲,鑽進你的皮膚——你的身體和肺就像變成了活性炭,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日子,一直都隻能釋放那時候吸進的空氣。”

至少她隻能聞到那個氣味了。

柔軟的發絲早已成為煙塵,而骨骼在烈焰中留存或升華。

沒有呐喊,沒有尖叫。活人的靈魂卻在畫面中飛行。

安靜的土地,隻有灼人的高溫帶來刺骨的寒冷。

“那才是一種絕望的氣味。隻要接觸過一次,幾生幾世都忘不了。”她慘淡的笑容突然又消失,雖然嘴角的弧度沒變,可僅僅眼神的降溫,就足以改變整個表情,“而不是你所謂的那種小兒科的腐敗氣味,醫生。不過是蛆蟲鑽入*肉*/體,那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在陰沉的海邊,沖天的橙色一連亮了好幾個小時。

雙份的紅色證件封皮有燙金的文字,過了數十年仍然保存完好,因為并不輕易示人,所以沒有在紫外線的關照下褪去顔色。

——“現在,我們的婚姻關系是法定的了。”紙巾印幹了她臉上還沒幹透的淚水,“在我死去之前,它的效力将一直持續。”封皮上德雷斯羅薩王國的标志流暢而簡潔。

黑煙給綢緞一樣火勾勒了邊界,柔弱的焰身貪婪地吞噬一切。

她的悲傷、她的喜悅、她一切的愛和時光,全都一并伴随法的效力而終止。

金字的紅本遵照遺囑,投入生命的結局,像一對翻飛的蝴蝶撲入岩漿熔爐。

手中的火把早已熄滅,可她卻忘記丢棄。陣陣的熱浪撲向心口,其實和暑氣并不相同。

歎息和淚終會知曉,遲暮是何等難捱。

——“我可以帶走結婚證嗎?因為……想永遠記得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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