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大師兄!”
一道驚呼聲響起,大門被突然打開,門被推開所帶來的風将房中的燭火一盞盞的吹滅。
而謝免在失去意識之前,所聽到的唯一一句話便是自家師弟這般撕心裂肺的叫喚,之後他便什麼也聽不到了。
林間的風帶着晨日的涼意吹進了山裡的山洞之中,山洞不深,但在山洞的草堆上卻躺了一位衣着破爛的少年。
“什麼東西?”謝免一醒來便覺得腰有些疼,伸手将腰下的東西拿出來後,才發現是一塊石頭。
将石頭丢于一旁後,謝免緩緩地起了身,一邊揉着不知被磕了許久的腰,一邊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光有些刺眼,謝免用手遮了遮,片刻後才緩了過來。
而入目的卻是一片樹林,各種各樣的樹木花草,就連山洞外也開滿了野花,豔而不俗,甚至有幾分小巧之感。
看着面前這地方,謝免很肯定自己沒有來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他唯一見過與此處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是岙谷了。
一陣涼風吹過,謝免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臂。
他已經許久未感受到這種冷意了,無情道大成後,他的靈力便豐富了,還能随着他的念力而調動,一感覺到冷了靈力就會給他暖上,完全不用擔心這種事情。
說起這個,他怎麼會感覺到冷?
謝免低頭,看了眼自己如今的穿着,衣裳破爛他倒是沒什麼,但為什麼都濕了?不冷他冷誰啊?
見此,謝免便從一旁的小路往山下走,走了沒多久便找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還是先洗了澡再下山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謝免一見到小溪就二話不說的将衣服褪去,撲進了小溪之中。
晨間的溪水是微涼的,剛入水,謝免就感覺不适感少了許多了,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這是誰的臉?!”謝免洗了個臉,睜開眼便被水中的倒影震驚了。
俊美的面容,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微泛白的薄唇,淡藍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就連整個臉上都不見一絲的神色變化。
他根本不長這樣!他什麼時候長這副模樣了?他原本的臉與這張臉就算有點像,但也根本不是同一個好嗎?這誰啊?他跑到誰的身體上面來了?
謝免伸手掐了一把手,有點痛,手臂也漸漸的泛起了紅。
謝免震驚:“我去……”
他是不是還沒徹底醒啊?
半個時辰後,謝免穿上了靈物不知從哪兒給他弄過來的衣裳,坐在小溪邊看着水面上倒影的面容,他看着這張臉,越看越覺得陌生,甚至還出現了一種恍惚感。
他這是死了嗎?死了又活過來了?還在别人的身體裡活過來了?
“如此想來,我原本的身子去了何處?不會還在仙門吧?”謝免不停的摸着自己如今的身子,或許是因為不是自己身體的原因,他怎麼摸怎麼奇怪。
他就說這身子怎麼能感覺到冷,敢情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
謝免雖有些茫然,但還是沒忘記要往山下走,畢竟他有的是時辰迷茫,但這路可無論如何都要走。
此處應當是一座無人的荒山,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靈物到處跑,還大膽到不怕他,跑過來同他親近。
曾經,他在整個仙門中可是最不受靈物親近的,那些靈物怕他怕的要死,别說親近了,就連感受到他的氣息都會逃走。
蝴蝶在林間低飛,偶爾落在坐着歇息的謝免頭上,待謝免突然察覺伸手将它們趕走後,它們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去尋找新的落腳之處。
謝免看着拖着一個袋子,頭上頂着一棵小草才到他小腿的靈物從他身前路過,他手賤的伸手去提那小草,誰知他的手卻穿過了靈物的身子。
“……那個你等等!”見此,謝免出聲叫住了靈物。
靈物不解的停了下來,拖着袋子走到謝免的身前停下,伸手指了指自己,不解的歪頭。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隻是想明白一件事情。”謝免一邊說着,一邊向靈物伸出了手。
修長的手指穿過了靈物的身體,就連一點靈力也沒有帶出,他碰不到靈了!
看着這一幕,謝免突然明白為什麼那些靈物根本不怕他了,他根本就碰不到他們,又何來怕他之說?他如今恐怕隻能看見它們,能與它們說話了。
“這副身子實在是……”
讓他無言以對。
這副身子說好也好,說倒黴也倒黴。
好是好在碰不到靈物,而任何賦有靈的東西也傷不了他,倒黴就倒黴在,他能看見這些靈物,而這身子沒有任何的靈力保護自己。
謝免也見過普通人的身子,但大多的普通人都是看不見靈物的存在,而這副身子……大概就是他們口中的陰陽眼了。
靈物不解的看着他,見他的手穿過自己的身體,靈物便拖着袋子離開了,并不想因為謝免而誤了自己的事情。
“算了,還是先回仙門看看。”謝免起身,并沒有因為這事而苦惱。
謝免已經許久沒有在山間行走,平日裡都是用靈力瞬移的,像如今這般老老實實的走下山早也是在幾百年前的事情,但也算是和這身體磨合了。
謝免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終于走下山,看着眼前的溪流,他快步走了過去打算再洗個臉清醒會兒。
嘭——
一道黑影突然從空中落下,直接砸在了謝免的身前。
謝免身形一頓,緩緩地蹲下身,伸手推了推這從天上掉下來落下來的……東西?
但就在謝免伸手去推時,一隻被鮮血所染紅的手出現,去抓謝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