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燕歸城不遠的一個村莊村口,一位衣着華貴的少女懷中抱着一隻髒兮兮的小貓,琉璃般的眼眸看着不遠處排着隊領糧食的村民,皺起的眉頭不見半點放松。
她本以為初陽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結果還是有這麼多的貧苦之人。
就在少女思愁之際,一位身着素色羅裙的女子快步走到少女身旁,湊到少女耳邊低語。
“母後要納一位妓.院的小倌為妃?還不是燕歸城的?那你可打聽清楚是哪一個妓.院了?”少女面上挂起了淡淡的笑意,使得她偏可愛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
見少女面上挂起了笑,女子微愣:“是覓春院,在離燕歸城有半月路程的蓬城,如今他們已經動身離開蓬城有三日,正在往燕歸城而來。”
少女櫻唇微抿,思緒了片刻:“母後回皇宮沒?”
“陛下還未回,但也正在往燕歸城的方向而行。”
少女點了點頭,琉璃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言道:“這般的話,本公主便先起身回皇宮了,你們就先在此呆着将這些東西全部布施出去。若是怠慢了,你們就都不用回來了。”
“遵命。”
…………
“哈,不是我說我們用得着這麼快馬加鞭的嗎?這半月的路程,還能十日就到不成?”謝免一進廂房就直接撲向床榻,躺了一會兒,才直起身看向正在将東西一一放入廂房中的鹿歸念。
這三日,他們可謂是馬不停蹄的趕路,若是經過城鎮倒是會歇息上一晚,若是沒有就走到有城鎮的地方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逃跑。
好在謝免是跟着老鸨與鹿歸念他們一同先走,是第一批隊伍,而不是後面慢慢跟上來的,否則那得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才跟得上啊?
一路上錢财有限,謝免便揚言可以開個大廂房,兩人一間,而他則在老鸨同意了之後就接着開口說想和鹿歸念一路,其餘的人就自行分配了。
“自然是不能的。但兔安公子為何如此執意于我一屋?我相信兔安公子并不是會做無用之事的人。”鹿歸念坐于另一個床榻,看向謝免。
謝免擺了擺手:“鹿兄你可别說這事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我要被貴客納妾的事情在覓春院傳開了,如今那些公子都巴結我來着,應付他們就已經夠麻煩了。再說了,我可不喜歡被人伺候,也沒那種被伺候的命。”
他本就不喜歡這種,所以才不辭艱苦的跑去修仙,若是他當初選擇不修仙,現在都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其實,巴結能力更強的人,這種事情他挺能理解的,而且他也不是沒少做過,畢竟這世上對于無權無勢、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華之人可是異常苛刻的。
但或許是修了無情道的緣故,他如今看誰都會帶着慈悲,怎麼都覺得他們憐憫。
世人皆說無情道是無情無愛,但這世上怎會真正的無情?隻不過是不能有私情罷了,對于如今的他而言,也沒有任何私情可耽誤他的選擇了。
鹿歸念一笑:“是嗎?我本以為兔安公子這般年歲的人多少都該有一些享于他人崇拜的,看來是我多想了。”
“也不算是鹿兄多想。”隻不過他早就過了那個年紀罷了,當初他做成功一件事情可驕傲了,但每次都會被師尊壓下去。
鹿歸念的話并不多,除了時不時的會同他說上幾句,其餘有空的時候都在看手中的小梅花鹿,那梅花鹿還是獨角,看起來是女子的東西,鹿歸念也有提過他曾與一名女子成過親。
至于鹿歸念為何會出現在覓春院,又是一個人,他就不得而知,這畢竟是鹿歸念的事,若是問的多就太冒犯了。
而謝免向來也不是這般自讨沒趣之人。
謝免平躺在床榻上,夢靈小心翼翼的從他胸口的衣襟冒出了頭,沒看見其他人便鑽了出來就跑到了謝免的耳邊。
感覺到耳邊有點癢,謝免便伸手摸了摸,誰知還沒摸到耳朵就先摸到一個熟悉的東西。
側目,他隻見夢靈掀開他擋住耳朵的碎發,在他的耳畔小心翼翼的開口:“我餓了。”
謝免伸手抓住夢靈的鬥篷将它提起,悄聲道:“你不是靈族的嗎?如果餓了你就去找别人的噩夢吃啊,反正他們也看不見你,你在怕些什麼?”
他就不明白了,這幾日這夢靈就隻待在他的身邊,他本以為這家夥真的不會餓,誰知道今日突然就冒了一句。
靈族又不是其他的族群,若是沒有靈力,或者天賦、陰陽眼什麼的,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的,因此可以随意遊走在人族中,還不會因此引起莫名的驚慌。
夢靈伸手摸了摸自己扁了幾日的肚子,語氣有些可憐:“可是,大人說過不可以随便進入他人的夢境,這是不禮貌的。我也隻吃過那女帝的噩夢,還沒吃過其他人的,都不知道好不好吃。”
“大人?是年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