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還沒醒?是不是死了啊?”
“喂,别這麼說,如果他當真死了,那我們可是要挨罵的,我可不想被這家夥連累了,而且他死了,錢送來了,我們怎麼交代啊?”
“也是,等換了錢他再死也不遲。”
談話聲從門外斷斷續續的傳了進來,讓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謝免聽了個全。謝免醒後,這對話聲便靜了下來,他緩緩起身,看了眼如今所處之地有些迷惑。
還算整潔的木屋,屋中堆了一些雜草,除了雜草也就隻剩下他所躺的床榻和一旁的木桌,是這房中唯二的存在。
謝免看着蓋在自己身上這薄薄的一張用各種布所縫成的一張大布,默不作聲的将布掀開,見自己身上的衣裳還在後,慶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衣服還在還在!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遇到這事,謝免還不會如此擔憂,但誰讓他運氣欠佳如今在初陽這女尊男卑的地方,平日裡出個門都要擔憂的。
謝免的共情能力向來不好,雖然知曉男尊女卑是不好的,但終究沒有親身體會過,如今到這女尊男卑的地方,自己感受了一下,他倒是能理解了。
“你怎麼還在我身上?”謝免蹑手蹑腳的走到房門口,趴在門上聽外面人說話的聲音,才趴上去就看見夢靈從他的衣裳中跑了出來。
他怎麼記得這夢靈自從吃了鹿歸念的夢後就天天挂在鹿歸念的身上,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來着,如今怎麼又跑他這來了?
夢靈挺了挺胸脯:“我吃飽了。”
“所以?”就不跟了?
“我就能保護主人了,也能幫到主人的忙了。”說完,夢靈還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看着面前身體已經全部變成黑色的夢靈,謝免伸出食指在它的眉間點了點,悄聲道:“多謝。”
靈族在六族之中是最為極端的存在,弱則弱,強則強,并不像其他種族中還有中等的存在,靈族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強到所有人都對其抱有幾分敬意,要麼弱到隻能依附他人而活。
而夢靈這種随處可見的存在必然是第二種,還是靈族中最容易死的存在。
如今能讓這小夢靈說出保護他的話,也着實把他當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雖說他如今也差不多吧?
“主人不必擔心,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壞東西靠近你半步!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主人,不讓主人受半分的傷害。”夢靈伸手摸了摸眉間。
“你這……”
“那家夥醒沒有?都睡了一天一夜還沒醒嗎?”一道帶着不滿的女聲從門外響起。
謝免心中暗叫不妙,兩步并一步輕手輕腳的回到了床榻之上,抓起花布的那一瞬,房門剛好被人推開。
進門之人見謝免已經醒來,輕笑一聲:“本大王當真以為你要睡死過去了,不過沒死也好等着那上官螢命人拿錢來贖你,那時候你想怎麼死都行。”
謝免平複了呼吸,擡頭,隻見房中多了一位衣着豔麗,長相大方的女子,看起來應當是這地方的老大。
這女子的自稱他倒是沒聽過,因此無法猜出這人的身份,但根據衣着怎麼看也不是官家的小姐,更不像是民間的普通女子。
見謝免看着自己遲遲不語,女子還以為他吓着了,大大咧咧道:“你一介男子怎麼這般膽小?不過倒是比那些人安靜,你不是啞巴吧?本大王半路劫過的公子那麼多,還是第一次劫到啞巴,這上官螢什麼毛病?什麼不喜歡偏偏要一個啞巴。”
“我不是啞巴。”謝免感覺他再不說話,就沒說話的機會了。
女子一笑:“喲!你會說話啊?那你怎麼不像那些人一般大喊大叫的?還能這般冷靜,不像是妓.院裡人的作風啊,你那些夥伴昨日還叫嚷着等離開了就讓上官螢派兵來滅了本大王這山寨呢。”
“山寨?所以姑娘你是?”
“哼,本大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藤山南域寨寨主庚奕,放尊重點,叫我大王知道嗎?”庚奕走到床榻前,打量了謝免幾番,“他們都叫你兔安公子,那你可有本名?”
“本名啊……”謝免有些犯難了,雖說這世上叫謝免的多得去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想用這名諱。
若是随便取一個名字騙庚奕也不是不可,但謊言終究有被揭穿的一日,那時候多尴尬啊,還不如在沒回到至雲仙門之前一直用一個名字得了。
“我叫謝兔,不知大王是怎麼得知我們一行人要路過藤山?又碰巧得知我受了女帝陛下的旨意,如今正在去燕歸城?”
根據庚奕方才的話,與之前聽門外兩名姑娘所說的事,如今的處境他也猜得到個大概了,不過他倒是沒想過半路會遇到劫匪什麼的,還是過于掉以輕心了。
“你這家夥看上去這麼老實,實則問題還蠻多的,不過本大王可不負責為你答疑解惑,你隻需要知曉隻要一日沒人拿錢來贖你,你和你的那些夥伴就一日不能離開這寨子便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