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總是一人?”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正躺在房頂望月的謝免。
謝免目光移向自己的身旁,隻見閏追崖抱着劍站在他的身旁,眼中是滿滿的探究,這還是繼同閏追崖說起雲歸仙尊後,他第一次見閏追崖有如此明顯的神色。
見謝免不說話,閏追崖直接在他身旁坐下了,又道:“你有沒有覺得隊伍裡有魔族的氣息?亦或者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
謝免很感謝自家小徒弟能如此信任他,但閏追崖要不要看看他如今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再想想這話該不該問他?
但難得閏追崖開口同他搭話,他隻好道:“仙君可是覺得隊伍裡什麼時候混進了魔族的人?”
“你難道沒發現這幾日都沒遇見襲擊的人魔物嗎?前幾日明明總是有魔物出現,我也問過了滿康的弟子,他們之前總會遇見魔物,但這幾日卻安靜的出奇。”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是閏追崖一直以來就堅信的。
“魔物少不是因為要臨近曲欲?曲欲中厲害的人頗多,魔物自然有感應,離曲欲越近的地方魔物自然會越少。”畢竟誰也不敢用性命去招惹。
曲欲中都有誰?
有六雅啊!說不定還有經過論蕪,就打算去曲欲看看的一些高人,這八荒中也有不少隐世高手的,厲害的可不止耳熟能詳的那些人。
比如說年年?
雖說在初陽時,謝免并不知曉佘歲與古緣的戰鬥究竟如何,但古緣出來時就隻剩下了一口氣吊着,被丢出來的時候可是毀了大半的櫻林,由此可見佘歲将她丢出來時有多猛。
而且,佘歲還能看清其他族群之人的原形,還有讀心之能,又是法修,比他還能疊啊!他也就不摻雜靈力的東西會的多,而佘歲直接是和他反着來的。
當真就席今朝那性子,若是岙谷真有這麼厲害的一名弟子,那些傳聞還沒有傳到薄霁,席今朝都直接禦劍過來跟他炫耀了。
可是,他對此卻無任何的得知,那便說明佘歲并不是岙谷的弟子,也可能是同重睛一樣的前輩。
就在謝免沉思時,閏追崖開了口:“不一樣,這些魔物明顯是沖着滿康的人來的,亦或者說是修仙者,若當真要到曲欲,那它們定然會更多,畢竟滿康就在曲欲之中。”
它們又怎會放過這種機會?
“但如今它們卻停了下來,因此,你懷疑是那操控魔物的人混進了隊伍,便想将他找出來?”閏追崖還未開口的話,謝免也猜得出大半。
閏追崖點頭:“對,那人定然是打算進曲欲,亦或者他的目的地是滿康,因此才會混進來。論蕪本就是魔族的居住地之一,曲欲不可能沒魔族的人,他若是當真想去曲欲直接去便行,又何須這般混進隊伍?”
他這小徒弟倒是比看着聰明:“那仙君可有懷疑的人了?”
“未有,隊伍中的人一直都是那些,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這也正是他所愁的地方。
說起隊伍中的人,謝免也的确沒發現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沒了魔物的襲擊,隊伍裡的人也沒再有變化了。
閏追崖又緩緩地開了口:“我向那些領隊人說過此事,他們卻覺得我多慮,唯有一名女修士聽了進去,也不知有沒有用。”
“誰?”這隊伍裡的女子他也就與兩人有過交集,一個是領隊人的師姐樂正霁,一個是雜役弟子樂正思。
閏追崖淡淡道:“樂正霁,如今滿康家主的三弟子,她說她會留意此事。”
原來是滿康家主的三弟子,他就說那帶隊的人為何對樂正霁這般恭謹,但有人在意此事終歸是好的,雖說隻是猜測,但誰也保不準會不會成真。
閏追崖實在沒什麼能同謝免聊的,自己對謝免的事情也完全不感興趣,之前聊的話題都是師尊,但同一個普通人說太多師尊的事情也不好。
閏追崖把想說的說了便不再多言,而是冷着一張臉看夜市中來來往往的人,在看到從一間店鋪出來的花鶴與陸由堯時,他才想起自己起初問謝免的話,謝免至今還未回應。
便又開口問了一遍:“你貌似與你的同行人并不親近?”
“仙君不也一樣?”閏追崖一提起這事,謝免就想起了與閏追崖同路的那些至雲仙門弟子,想也沒想的反問了出去。
“我與你不同。你們三個人,一個修仙者,一個妖族,一個普通人,是怎麼混到一起的?”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師尊總是說給他聽,但謝免他們三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有同樣道的。
謝免側目看向閏追崖,閏追崖并未看他,而是一直盯着下面的夜市,冰色的眼眸中摻雜着淡淡的藍,在白日很明顯,但在夜晚着實難見。
夜市的光輕輕的落在他的面上,為他添了幾分暖意,整個人都看起來乖了許多,倒是有幾分之前在謝免面前的聽話模樣。
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人也一樣,這是謝免最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之事,或許是他對于弟子的疏忽,他都不知自己的小徒弟在他人面前是這副生人勿近之貌。
算起來他也有幾年沒見到閏追崖了,在他來到這副身子前他就閉關了幾年,那日本該是他出關之日,誰知卻出現了這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