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免這一睡便睡到了正午,等他醒來時隻覺到有兩股讓他極其不适的目光,睡眼蒙眬的望過去就看見陸由堯與微棠并肩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都雙手托腮的看着他,見到他醒來也沒任何想移開目光的打算。
見兩人如此反常,謝免的思緒還未回籠:“不是……你們兩個盯着我做什麼?你們有看見過一隻沙怪嗎?”
怎麼就隻有陸由堯和微棠兩個人,将他帶來這兒的沙怪呢?還有花鶴他們呢?
想到這兒謝免看了眼自己身後所靠着的大石,他記得沙怪是帶他去找水源來着,但他好像因為什麼而暈了過去,他好像還醒過一次,但究竟是夢還是真的醒過他還真不清楚。
就在謝免沉思時,陸由堯與微棠最終結束了用眼眸的對話,由陸由堯開口:“謝老大,您是否還記得中途您醒過來時所發生的事情?”
謝免聽到陸由堯用敬語,忍不住多看了陸由堯幾眼,看見陸由堯頭上的呆毛一搖一搖的,之前就沒見搖過,因此更是不解了:“我打你了嗎?那還真是抱歉,可能是人中毒了神志也跟着不清不楚。”
他也是在昏迷前的那一瞬意識到那木刺上是有毒的,怪隻怪他自己沒想那麼多,竟沒想過那木刺會有毒。
而至于出手打人這種事情他還真不清楚,畢竟除了之前學醫時被毒過,後面幾乎都沒出現什麼中毒後神志不清打人的情況。
“打人是小事啊,畢竟小陸抗揍,但老大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這話說出來微棠怎麼就不信呢?别人神志不清還有可能,但謝免那時候可是有佘歲在身邊的,以佘歲的能力足以将謝免身上的毒全解了吧!
佘歲臉皮薄,他們幾個又沒一個敢問出口的,唯一敢問的隻有重睛,但重睛可不會當着他們的面問這種事情,因此他們也隻好找上謝免,若是謝免真不記得那也太倒黴了吧?!
他做了什麼?中毒之後的事情他怎麼會記得?他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沒法在神志不清的狀态下記得所有事情吧?他能記得自己醒過一次就很不容易了……
“這麼可惜啊……”見謝免着實想不起來,陸由堯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微棠也同樣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見兩人這般,謝免感覺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莫不是他中毒時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我中毒時究竟做了什麼值得你們這副模樣?那沙怪你們究竟看見沒有?”
“沙怪看見了,他将你交給我們便走了,至于老大你做了什麼這種事情你還是需要親自去問問大佬為好,畢竟我們也不知之前你們做了些什麼。”微棠覺得自己說得很委婉了。
“……我不會冒犯年年了吧?”一提起佘歲,謝免的識海中就冒出一些零碎的記憶,雪山與少年的佘歲,還有呢……
他不記得了。
謝免此話一出,陸由堯與微棠看他的目光便漸漸的化為欣慰,似乎是在對他有這麼高的覺悟很滿意,其中還摻雜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謝免震驚:“你們就不知道攔一下的嗎?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冒犯年年?!”
這世道是怎麼了,看着他亂來還不帶制止的……他們制止的該不會是重睛吧?
謝免回想了一下,要是重睛看見他對佘歲動手的反應,再加上花鶴那最喜行俠仗義的性子……貌似他們制止重睛對他動手的可能性更大。
陸由堯很無辜:“我們怎麼知道呀!我們回來就看見謝老大你……咳,對大佬那樣,我們總不可能對大佬出手吧?那時候大佬對着我們的……”
他們誰打得過佘歲啊?謝免這不是在為難他們嗎?再說了就算佘歲不出手,那不還有一個重睛嗎?
那可是連佘歲都叫前輩的存在,他們這些小妖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微棠他不清楚,反正他打不過。
謝免一時語塞,看陸由堯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無語,張嘴遲疑了許久,才緩緩出口:“除此之外,我應當沒對年年做其他的事……吧?”
至于冒犯什麼的,應當不嚴重,否則在這兒等他醒……不,把他打醒的絕對會是重睛,而不是陸由堯與微棠。
此話一出,微棠面上難得多了幾分迷惑,搖頭:“這就不清楚。老大你是知道的,我們是絕對不敢問大佬,而在此之前也就大佬與你呆着,除了大佬也就隻有老大你知曉了。”
問她們多不管用啊,這不比自己想起來更為靠譜?畢竟她們是真的不知,而謝免若是想起那就隻能是事實了。
謝免靜靜的看了他們兩個半晌,見當真問不出什麼,才收回目光。
他倒是忘了對于陸由堯他們而言,佘歲的确很……不好接近,唯一能問的也就隻有重睛,但重睛就算問也隻會跑來質問他,怎麼可能去問佘歲?
倘若重睛真的跑來質問他,他把自己完全不記得的事情坦言,重睛絕對會出手打死他的,也不知重睛是不是在岙谷吸食的靈力太多,怎麼動手就這麼疼呢?
若是他如今去尋佘歲……重睛應當也同他們一起的,要不要尋個法子将曾經他們打發走呢?不過,若是佘歲的話就算他不開口,佘歲也知曉他想做些什麼。
重睛他是沒法子支走,也就隻能佘歲開口才行。
見謝免遲遲不語,陸由堯覺得有些奇怪,就他所見到的謝免可不見得會羞愧,更不可能因為一件并不記得之事而苦惱,莫不是隻因此事與佘歲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