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謝免看陸由堯的目光逐漸的不對勁,腳步也漸漸的變得緩慢。
察覺到謝免的異樣,陸由堯看過去,見謝免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便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哪兒句話說錯了,但他從頭到尾也沒說什麼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謝老大,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小陸,答應我,你一定要學會認字好嗎?”要是不會認字,那最關鍵的東西就算擺在眼前,陸由堯也不見得會認識,說不定陸由堯找了那麼久樂正浮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不認識字。
陸由堯不解:“為什麼?這世上不識字的人多得去了,我長這麼大也沒見誰說要教我寫字。”
況且,他指不定那天就命喪黃泉了,認不認識字也沒什麼區别,反正隻要他活得自在就好,鳥兒就是要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也不是不可行,在活着時行自己想做之事也是一件幸事,畢竟你們生來便有羽翼,就是為了讓你們擁有翺翔于八荒的能力。”謝免上前,手在陸由堯的頭上輕拍了一下。
而像鳥族這般有專屬特長的在六族中比比皆是,唯有人族最為普通,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普通,他們才用自己的雙手挖掘制造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也正是如此,謝免能明白為何守陣人與持劍者都必須是人族,而并非其他的族群。
“謝老大雖看起來才及冠不久的模樣,但貌似知道的還不少。”有很多事情他這個快一千五百歲的鳥兒都不知道,謝免卻能從善如流的給出答複,由此可見謝免的身份定是不低。
有些事情陸由堯從小便清楚,身份的高低決定着一個人的閱曆與眼光,而有些東西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無法追趕到的,因此他也不會去接觸。
就像他從小生活在森林裡,其實鳥族有自己的部落,隻是他并不在那裡,而鳥族也有自己的王,可在他的認知中鳥爺爺才是他所接觸過鳥族中最厲害的。
謝免倒沒什麼好否認的,畢竟當了持劍者,有些東西是他必須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也會有人來同他說,他甚至懷疑後面天道會親自來同他說。
他懷疑守陣人之所以不露面,就是因為天道在和守陣人說話,說的還竟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讓守陣人忙不過來。
謝免笑了笑:“每個人都會有秘密,這些秘密可不是什麼好故事。”
秘密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密,便是因為那是不可告人之事,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情,而秘密被揭露,興許還會給知曉之人帶來不可避免的傷害。
遠離塔樓後,謝免與陸由堯便往西方走,走了一會兒還真看見了什麼東西,遠遠看來像是一個村子,陸由堯展翅先飛過去探路。
也不知是不是謝免的錯覺,在陸由堯飛走後,他竟覺得背後傳來一股寒意,這寒意卻與平日裡感覺到的不同,這個很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感覺,陰森森的。
“讓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謝免伸手搓了搓手臂。
雖說他沒去過鬼族,最多也就見過鬼王,但那時候給他的感覺還是一想起就覺得自己離黃泉不遠了,陽氣都少了好多。
要是可以,他是絕對不會想在如今這個情況遇到鬼王的,畢竟鬼王掌管生死,魂魄的異樣也一眼便能發覺,到時候拿他殺雞儆猴,那他可太慘了!
倒也是多虧了方才突如其來的寒意,謝免都覺得不怎麼熱了,便踏着輕功向村莊存在的地方飛去。
烈日所照耀的地方好似都添上了一層,怎麼看都帶着幾分朦胧,看着村莊的那些草屋,謝免都覺得有些眼花。
的确是一村莊,可卻是沒有什麼人的村莊,比人還多的是随處可見的屍首,而這些屍首大多都已成為幹屍,往往這種程度都是死去已久,但在映荒可能也才死去十日左右。
離陸由堯不遠的地方,有幾個人,謝免走近才看清他們的模樣,與地洞的那些人一樣骨瘦如柴,身上也有着不少的傷痕,可他們的臉上卻有血肉,特别是嘴巴周圍,眼睛看向他時也仿佛冒着綠光。
目光從他們身上看過去,便能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兩具屍首,血肉翻湧而出,白骨清晰可見。
他們被……吃了。
謝免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所有的話在他張嘴的那一刻都散去,一時間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活了五百多年,吃自己同族這種事情謝免還當真沒遇到過,甚至之前下山平定躁動他也未曾遇到吃任何一族的,而如今卻是讓他親眼所見。
陸由堯掌心的火焰又大了幾分,金色的雙眸掃過幾人,語氣冰冷:“你們可知道哪裡有食物,能找到可以喝的水?”
“食物與水源都被貴族收了,你們所能找到的都是他們看不上的,就算能找到水,那些水也不一定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