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陽聳了聳肩,他不喜歡這種不确定的感覺,但傷病确實不受他的控制。
“不知道。”
“我今天叫了幾個青訓,你們前期盡量把大比分拿下,後面幾把就隻需要敷衍一下,讓青訓生頂吧。”領隊微微皺眉。
穆初陽沒有說話,他另一隻手輕輕的按摩着右手的肌肉,眼睛盯着虛無的半空。
“這是魏然的第一次正式比賽,我得陪他全程走下來。”
穆初陽說。
“你怎麼是個死腦筋呢!”領隊想跳起來拍穆初陽的腦袋,“你這樣硬挺着總決賽怎麼辦?”
“沒事的,我有把握。”穆初陽說。
依舊是這樣的話,但領隊明顯可以聽得出這一次語氣和前幾次語氣比明顯的底氣不足,一向嚣張跋扈的錦陽,也有了不确定的時候。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傷感,領隊歎了好幾口氣。
“怎麼就這樣了呢……”
兩個人在過道裡站了很久,魏然坐在休息室裡,透過透明的玻璃往外看。
他總覺得今天穆初陽和領隊的态度有些不正常。
跟以前有很大的區别,像是藏着什麼秘密。
他推門走出去,外面談話的聲音戛然而止,領隊拍了拍穆初陽的肩膀。
“量力而行。”
魏然眼皮跳了一下。
領隊走進休息室,過道裡隻剩下穆初陽和魏然。
“怎麼了?”魏然盯着穆初陽的眼睛。
“沒什麼……”穆初陽嘴角扯起一抹輕松的笑,他伸手摟着魏然的肩膀。
“今天好好打,打那些黑子的臉。”
魏然沒說話,他眼睛緊緊的盯着穆初陽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瞞着你?”穆初陽揉了一把小狗狗的腦袋,溫熱的手順着腦袋滑到魏然的臉頰,又親昵的捏了捏。
“加油。”
*
比賽正式開始,比賽分幾個賽區,場館裡一共有好幾個大屏幕,播放着每一個賽區的比賽近況。
各家的粉絲可以随時觀戰。
FG比較幸運,前三輪抽中的都是些實力排名比較末端的勝者隊伍。
每一場遊戲隻進行了10多分鐘就已經終結。
FG隊内積分排名不斷的往上攀爬,現在挂在第一的位置。
這種循環賽事沒有休息的時間,幾乎是緊接着馬上進行下一輪的。
在第四輪比賽的時候,穆初陽出現了明顯的失誤,經濟發育最高的刺客,被對面一個經濟發育排名最末尾的小将軍給切了。
解說員發出了巨大的爆鳴聲。
“我去!錦陽失誤了!”
“他在這個點上竟然會失誤,在以往這種偷襲的戰略是他最拿手的,竟然在自己最拿手的項目上失誤了!”
“隊内發育第一,被對方排名末尾的經濟給切了!”
“這是人生敗筆呀!”
“……”
穆初陽松開捏住鼠标的手,他可以看見四面八方對着自己臉的鏡頭,他将手藏在了電競桌下面。
另一隻手用力的按摩着微微顫抖的右手,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穆初陽旁邊坐着魏然,在剛才穆初陽被切之後,魏然幾乎是閃現到達了第一現場,将經濟刷到第一的将軍來了個扣帽。
漏洞補得很快,在對方幾乎要準備反殺的時候将對方老窩一鍋端了。
遊戲結束,領隊打了個遊戲暫停的手勢,穆初陽第一個站起身來離開了電腦前。
觀衆區一片嘩然,讨論聲,謾罵聲,紛至沓來。
“我艹,錦陽怎麼打的這麼垃圾了?”
“他不是以前挺狂的嗎?操作不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失誤的嗎?”
“你們有沒有看見他的手在抖?”
“沒有啊,你眼花了吧?”
“不會是有手傷吧?”
“電競選手一般都有手傷,又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了……”
“他這把怎麼會出現這麼低級的失誤?”
“打的是屎吧?這樣怎麼拿世界冠軍啊?”
“估計這一次全國冠軍都拿不下來,他們是真飄了!”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錦陽最近訓練的時長嗎?明顯比之前少了很多!”
“都不專注訓練,拿什麼赢?”
“……”
後台,穆初陽坐在休息室,他喝了一口水領隊遞過來的水,平複了一下自己身體上的不适。
“等10分鐘之後繼續開始吧。”
“你手不要了?”領隊問了剛剛便裝打扮的隊醫,穆初陽的手傷已經很嚴重了。
再繼續下去,不僅僅是失誤那麼簡單。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穆初陽把水放在一邊,他仰頭盯着白花花的天花闆。
突然聽見休息室門被推開的聲音。
“什麼手不要了?”
魏然眼眶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