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聚餐的氛圍難得沉默，每個人圍在桌子前，都喝不下那一杯啤酒。

就算這一次拿到了晉級總決賽的名額，依舊讓人無法喜悅。

胖子和蘇可他們也是才知道穆初陽受傷的這一件事。

領隊為了活躍氣氛，舉起酒杯幹笑了起來。

“手傷不可避免的嘛，好好養養，說不定還能繼續回來呢？”

“電競環境就是這樣，電競選手的花期隻有這麼長，錦陽已經算是堅持最久的電競選手了！”

“這難道不值得炫耀？不值得誇獎？”

沒有人接話，領隊又幹笑了幾句。

頭頂的燈光落下來，在肩膀上，像是突然降落的一場大雪。

胖子莫名其妙哭起來的，像死了爹媽一樣。

抱着穆初陽哀嚎着。

“你怎麼就這樣了呀？”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說？”

“那總決賽怎麼辦？那世界冠軍你不想拿了嗎？”

“是你領我進這個圈子的，你都沒拿冠軍，我有什麼資格拿呀？”

像穆初陽得了什麼絕症。

胖子這樣，反而把原本沉悶的氣氛清掃的幹幹淨淨。

穆初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德行。”

他雖然心情也很難受，但在這個時候，他不能表現出來，否則隊裡的這些小朋友指定更慌。

桌子上依舊隻有低沉的呼吸。

蘇可歎氣。

“才走一個，哥也要走了嗎？”

穆初陽捏着酒杯的手指頓了一下。

“沒有，我要拿到世界冠軍。”

“隻有這樣，我離開才不會有遺憾。”

男人的聲音混在夜色中，和燈光交相輝映，空氣中飄着淡淡的哀愁，就這樣哀愁着，無解。

魏然一直都很沉默，看不出他情緒的起伏。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地方，魏然和穆初陽是最親近的。

魏然的心情隻會比他們更糟糕，但少年卻不說話。

在所有人喝的有些醉的時候，他沉默的把人一趟一趟的送回賓館房間。

最後把穆初陽扛在肩膀上的。

少年步子穩健，背着一個大男人卻輕松的不像話。

穆初陽醉意上了臉，他掃了一眼周圍，隻有魏然在這裡。

便低頭，嘴唇貼着魏然的肩膀，他能聞見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穆初陽眼眶紅了一下。

“我想拿世界冠軍……”

魏然的腳步頓了頓，他扭頭，臉頰擦過穆初陽的唇。

好久才開口。

“我會幫你實現的。”

“我發誓。”

我會送給你最最盛大的退役禮物。

魏然對電競的态度一直是模棱兩可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電競當做是自己的未來或理想，電競在他這裡隻代表着穆初陽。

但在這個時候，他感受到穆初陽的不甘，或許他依舊不懂電競對于他的意義，可現在，他隻想穆初陽能開心。

區區一個世界冠軍，幫他拿下又怎麼樣。

魏然步伐穩健，他一步接着一步踏在樓梯上，臨近房間門口，把人放下，穆初陽靠在一邊的牆面休息，他微微睜眼，看見面前少年皺着的眉。

“你…在生我的氣嗎？”

“因為我…我沒有告訴你……”

男人聲音有些悶，聽着有種莫名可愛的感覺。

魏然歎了一口氣，他捏了捏穆初陽的耳垂，輕輕摸過對方耳垂上的一顆紅痣。

“沒有。”

“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

聲音落下，穆初陽往前，他擡頭，嘴唇點在魏然的下巴上。

穆初陽輕笑了一聲。

“那我獎勵你。”

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頂。

“你是很乖的狗狗。”

魏然眼底劃過暗色，他眨眼，沒動，一隻手虛掩着已經打開的門，被面前的男人一推，他裝模作樣跌進屋子裡。

穆初陽嘴角帶着笑，撲進去，摔進了魏然的懷裡，他眨眼，一隻腳把門勾上。

“我今天要吃了你。”

穆初陽說。

魏然臉上表情有點無辜，他被推到門闆上，眨了眨眼睛。

“啊……”

被穆初陽勾着脖子壓低腦袋，吻落在少年的嘴角。

穆初陽墨色的眼睛閃着灼灼星光，他額前的發被魏然輕輕的撩起，那一雙眼睛依舊明亮。

魏然起先是假裝被強迫來着，後面在穆初陽失去理智後，開始主導。

唇舌勾着對方的唇，吻啄燙在嘴角，随後慢慢往下滑。

擦過喉結，落在鎖骨，腹肌……

頭頂的燈光晃的起勁，光線落在地面，像是層層疊疊的波浪。

呼吸交纏，帶着灼熱的氣息。

攀至巅峰的時候，魏然喘了一口，他臉上的表情隐忍，唇吻在穆初陽的脊背。

“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

“你愛我，好不好？”

淚水燙在穆初陽的後背，他瑟縮了一下，後面少年悶哼了一聲。

穆初陽回頭，手指擦掉魏然眼角挂着的淚。

“好，我愛你。”

“别哭。”

可憐的，弱不禁風的，乞求被愛的小狗怎麼可能是綠茶？他沒被愛過，隻是太渴望被愛了。

穆初陽将手指滑進少年五黑的發裡，他閉上眼睛。

多喜歡他一點又怎麼了。

*

清晨，窗外的陽光像是一場格外盛大的洗禮。

周圍的一切都陷入這白茫茫的光線當中，讓人不自覺的沉溺進去。

穆初陽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站在窗戶前抽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