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凜然的目光登時就落在她身上,隻聽徐承祯咄咄逼人道,“什麼不可能?”
哼,誣蔑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瀾靈素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别的我不清楚,但是玉露宮宮主絕不可能殺道沖真人。”
徐承祯雙眉狹起:“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殺道沖真人?”
“……”
說自己就是玉露宮宮主的親生女兒,這就是自己上趕着送死。
但随便胡謅個理由搪塞過去,别說徐承祯不會信,就是她自己都不會被說服。
“因為……因為我見過她啊。”
瀾靈素定了定神,謊言并不是用來傷人,而是為了幫人的時候,那應該算是善意的謊言,也不算是違背了道義。
在徐承祯驚詫的目光中,她穩着聲音,繼續說道:“你肯定沒見過她,她是我所見過的,這個世間上最美最和善的女人。”
“所以,她長得好看,你就覺得是好人?”對于這個隻看臉的小師侄,徐承祯有些頭疼。
瀾靈素據理力争:“那……那你也不能說她是壞人啊,她傷害你了嗎?她也沒有傷害過别人啊。她救了我,給了我新生,我本應該拜入她門下,可她說我的身體不能練功,就沒有收我。”
徐承祯臉色一沉:“玉露宮靠那種邪功殘害了多少玄門正宗的修士,你還敢說她沒有害過人。”
“唔……”
提起這個,瀾靈素反倒起了興緻,清了清嗓子,決定糾正一下師叔的偏見。
“那些男修都是自願的,她們從來不會強迫,本來嘛,這種事強迫的多沒意思啊,可是,那些男修發現修為掉了,一下子就承受不了,這心态一崩,就很容易鑽牛角尖,還有些男修呢,比較要面子,所以甯肯裝死也不想要别人知道他還活着。就說玉露宮宮主,師叔,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美,那些哪怕隻見過她畫像的男修,都會生相思病,要見了本尊……估計打斷他們的腿,他們都想跟她走。”
雖然她沒親眼見過,但是每每師姐提起這個,一個個都是滿臉的崇拜。
“……”
見她這般侃侃而談,徐承祯的臉色變了好幾變:“你好像很懂?”
“啊?還行吧,都是聽來的,不過她是真的超美!”瀾靈素給了徐承祯一個特别肯定的眼神。
頂着他的臉,說着這樣的話,徐承祯額角的筋又突跳了兩下。
“但這跟殺道沖真人有什麼聯系?”他努力将被帶偏的話題往回拉。
“怎麼沒聯系啊?師叔,我跟你講啊,一般好看的人呢,就隻喜歡跟同樣好看的人打交道,就比如我。”
瀾靈素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雖然門中衆多師兄和師叔走長得不錯,但我還是最喜歡跟承祯師叔你在一起……”
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頓,擡眼望他一笑。
“……”
“因為,你長得最好看啊!”
“……”果然。
徐承祯漠着眼,定定地看向道沖真人的屍身,眉頭又緊蹙起來。
“道沖真人生前雖然也是仙風道骨,但畢竟年長了,她素來喜歡年輕貌美的,所以應該不會是她殺了道沖真人,還有啊……”
瀾靈素拔出腰間的寶劍,口中輕輕說了句“得罪了”,然後用劍鋒輕輕挑開那屍身的頭發。
頭發下有個不起眼的傷口,血肉模糊中竟還有很多米粒大小的白色顆粒,瞧得人頭皮發麻。
雖然她不清楚這些是什麼,但一定和道沖真人的死有關。
徐承祯自然也瞧得清清楚楚。
“玄天寒蛛的卵。”他将手裡的劍一揮,劍光閃過,甬道深處那片黑暗頃刻間亮如白晝。
他提着劍,毫不猶豫就朝那邊走去。
亮銀色的劍身上,紅色的火焰纏繞氤氲,劍光舞動間,那些想要将他裹纏住的蛛絲頃刻間被點燃,燒成灰燼。
瀾靈素看看他,又瞧瞧道沖真人的屍身,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幹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掏出一塊白色的錦帕,帕子在半空裡變成數倍大。
用這塊布将道沖真人的屍身裹好,她雙手合十,輕聲叨念着:“道沖真人,若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天權的真人們能找到真兇,幫你報仇,也還無辜的人一個清白。”
說完又拜了拜,這才将裹好的屍身背起來。
“唧……”朱麗葉輕輕蹭了蹭她的鞋子。
“你别擔心,我不害怕,因為現在這事真的很重要……我真的不怕……”
她說着眼中還是湧起淚。
媽媽,我好害怕!嗚嗚……
一邊哭啼啼,一邊快步去追徐承祯。
可先前耽擱了那許久工夫之後,這會子已不見了徐承祯的蹤影。
随着越來越深入,原本隻不過一人高的甬道竟似變得原來越寬闊,她不由得心疑,難不成這條路直接通向外面?
可是看空氣的流向又不像啊。
她不禁放慢了腳步,那顆心也揪緊在一起,或許師叔就在前面等着?
又戰戰兢兢地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洞穴,這裡的空間比之前又寬闊了數倍,就像是個大溶洞,和之前走過的甬道一聯系,就仿佛走進了長頸瓶。
正心怯怯間,大大小小的碎石如雨一般砸下來,正當那些碎石要碰到瀾靈素時,一道劍光劈砍而來,将那些碎石化成齑粉。
當這些碎石變成齑粉的時候,瀾靈素就知道是徐承祯來了。
果然,扭頭看時,就看那熟悉的身影正逆着光朝自己這邊走來,身後還拖着個龐然大物。
“承祯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