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裡，

寬廣的江面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正順風而行。

甲闆上站着兩個體型健壯的大漢，一臉的兇煞模樣。旁邊的小船隻看見兩人模樣，都避的遠遠的，不敢招惹他們。

誰知道這船上裝了多少人，他們這小小船民可得罪不起，索性躲得遠遠地，江面這麼寬廣，何必和他們搶這風頭。

船上。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站在甲闆上沖船艙裡的人喊道：“兄弟們注意着點，把人給我看緊點，别讓人給跑了。”

船艙裡傳來兩個男人的應答聲，“大哥你放心。兄弟們看着的！”

船艙裡坐了三個人，兩個體格健壯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賊眉鼠眼的年輕人。

他們坐在船艙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張小桌子，飲着小酒，吃着小菜。

在往裡邊走是一道緊閉着的小門。

絡腮胡旁邊站着的他的同伴，兄弟幾個中的老二，他笑着說道：“大哥，你看這四面都是水，難不成還害怕人跑了不成，不說幾個兄弟們都看着呢，就算是從船艙裡跑出來也要有這本事遊過這條江。這批女娃子怕是沒幾個會水的，就算放她們走，她們也不敢走。”

絡腮胡沉聲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點總沒出錯！上一批貨不是就有一個跳河的嗎？”

老二也想起來那件事，讪讪的的說道：“大哥說的是！說的是！”

上次那個說起來也是兄弟幾個沒忍住，趁老大去休息的時候，挑了一個最好的貨色把人給輪了一遍，沒想到那姑娘趁人不注意就跳進河裡去了。

每次就那麼幾個好些的貨色，老大都不讓動的。

為着這事老大還發了好一頓脾氣。

把他們幾個都給揍了一頓，打得他們幾個連連喊疼。

要不是顧忌着貨物還沒脫手，估計老大下手會更狠，把他們揍趴下都是可能的，當時他看老大的樣子眼睛都像是冒火了。

這也怪老三他們幾個，玩誰不好，非要挑個上等貨來玩，還把人給弄死了！

船艙裡看守的三人，老三和老四、老五一張桌子對面坐着，三個人慢悠慢悠的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打發着時間，這江上也沒什麼玩意兒，除了喝酒也沒别的可幹的。船上的這一批貨老大又不準他們碰。

“要我說大哥就是愛瞎擔心！”老三說道。

另一個大漢老四附和道：“就是，就這幾個娘們，這四面都是水，叫她們跑都跑不了，除非她們想自己找死。”

“可不是嗎！”這麼大的江，跳下去能活個屁，好死不如賴活着，說不定賣個還不錯的人家，過得也不會太差。

“來，繼續喝酒！”

三人邊喝酒邊調侃的說着話，見下酒菜沒有了，老三走過去打開小門，沖角落裡蹲着的人吼道：“旁邊蹲着那個醜八怪，去給小爺剝一盤花生來！”

小小的房間裡隻有頭頂有一扇小窗戶，透進來一點光。

狹窄的房間裡擠着十來個姑娘，都是他們從各地拐來的或者是一些小山村買的的。都是打算賣到南邊去。

聽見開門的聲音，蹲在地上的姑娘們都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擠在一起，驚恐看着來人。聽到話音，紛紛轉過頭看向角落裡的人。

角落裡的人擡起頭來，一臉的紅疹子，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臉上看着着實吓人。旁邊的姑娘都離她遠遠的，生怕被傳染上。

聽到大漢叫她，應了一聲，沉默的跟着大漢出去朝小廚房走去。等人走後，大漢又把小門給關上了。

等人一走，老四看向老三說道：“你叫她去幹什麼？看着她那張臉都吃不下飯。”

老三搖搖頭說道：“沒事，這麼久了也沒看旁人染上了病，怕什麼。”

老四：“要我說這也真晦氣！本來還指着這個貨多賺倆錢呢！”他仰頭悶了一口酒。

“可不是嗎！”

其實醜八怪剛開始時并不是醜八怪，十多個姑娘裡面就屬她最漂亮。老二和老三放風的時候遇見人落單，一時鬼迷心竅，見人被擠到胡同口，沒人注意到她。于是動了心思，從後面把人迷暈了，帶回了他們老巢去。

當時大夥還想着沖着這姿色，這回肯定可以賣出大價錢。

煙花巷子裡最喜歡這種京城姑娘了，就這模樣，轉手就是上百兩銀子。

為着這個幾個人一路走水路，想找個合适的地方找人脫手。怕近了出什麼事，到時候查到他們身上去。

這姑娘穿戴的可不是一般人家的，老二老三自作主張擄都擄來了，也不可能放回去。

不過沒想到船剛在水上走了一天，這人臉上就長起了紅疹子，而且越長越多。整張臉都毀容了。破船就那麼點地方，也沒有地方單獨放一個人。

他們一群人中也就老五會點子醫術，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扔角落裡待了兩天又把人扔回小房間去了。

要是真死在船上就扔進江裡喂魚去。

這麼多天也沒見着其他人染上，也沒見人有什麼不對勁的。想來隻是些小問題。

醜八怪也就是蘇錦秀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陰霾，恭順的走出去。

明明四月的陽光陽光照在身上應該是暖的，蘇錦秀心卻絲毫沒感到溫度。

蘇錦秀等走到人看不見的地方時恨恨的捏緊了拳頭，她一定要從這夥人手裡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