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抛開這個原因不談,這次會議是個在同行面前露一手的大好機會,能為他盡快取得大家的認可打下良好的基礎,所以他去最好不過。反正父親年紀大了,公司遲早都會由他做主。
沒人能分擔他的責任,以後這樣的工作強度将會成為常态。因此即使身體再累,也要強自撐着。
再說,倘若能夠在三十歲前就接父親的班,成為拟上市公司最年輕的總裁,這話題足夠火熱好一陣子了,對助推公司盡快上市将大有裨益。
胡為一邊思索着這次美國之行的行程安排,一邊揉着有些疲倦的額頭走進了貴賓休息室。誰知甫一進去,一股嗆人的煙味兒便撲面而來,令他眉頭輕輕一蹙。
胡為有些不滿的看了眼屋子裡那個正在吞雲吐霧的男人,暗罵一句,就找了個離那人遠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抽煙男長得大腹便便,腰圓臂粗,一身劣質的皮衣緊繃繃的裹在身上。他一個人在屋中晃蕩,這行為嚴重擾民,已頻頻引得其他人對其側目。有那忍受不了的,便陸續離開了房間。
那人卻毫無所覺,依舊肆無忌憚地吞雲吐霧。一支煙燒完了後,他掏出煙盒欲要再來一根,有人受不了了,出聲提醒了他一句。那男人就咕隆着将煙盒收回了衣兜裡,看樣子似乎還很是不滿意。
男人不甘不願地回到沙發上坐下來,尚未老實到一分鐘,很快,他又拿出了個碩大的手機,開始大聲垮氣的講起了電話。
初時他似乎在跟一個女人說話,有下流帶色的語言穿插其間,當然他還曉得要時不時的放低音量。但他笑得實在猥瑣,又有人不堪其擾離開了貴賓室。
忍耐這樣的人,對身居高位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曆練。像他,就要學會各種場合面對各種人的時候,依然面不改色,應對自如。
所以,胡為這一次就有些較勁兒地想知道---自己還能忍這男人多久?
倘若能忍到上飛機,那就犒勞自己一回。回國後,無論如何也要休假三天,将手中的事兒全都丢給手下人去幹。
一個電話講完了後,那男人又撥了另一個電話,這一回他是毫無顧忌。
“……我跟你講,今天必須将東方家園那個咨詢工程的投标方案弄出來,加通宵班也要弄出來,别找借口拖延時間!你知道那是多大的一單生意嗎?三百萬!三百萬!”
“老子給你每個月八大八千塊的高工資,加幾個通宵班算個球!收了老子的錢,就要為老子辦事!你他媽當初來老子的興隆公司應聘的時候,吹牛吹得兇,結果整個投标方案一個星期都整不出來!”
“什麼?手下人還沒有将預算金額算出來?對方招标人員不接招,米米嫌少?你少他媽扯犢子!你說,你是不是自己想吞一截?個老子,自己沒本事,怪這個怪那個,得了得了,這個月的績效獎你他媽就甭想了!”
……
胡為被這男人的粗俗無禮打敗,甘拜下風。
什麼曆練,什麼休假,那都是虛幻的。
擾攘的噪音和滿屋子驅散不開的劣質煙草味兒,攪得他片刻也坐不下去了,拖着自己的小型行李箱就走出了貴賓休息室。
出門右手邊看見不遠處有個VIP服務台,胡為徑直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