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後天的。”黎諾回答。
“打算回去幾天?”他又問。
“至少一個禮拜吧。”黎諾解釋,“之前忙工作,都沒好好陪過外婆,好不容易有時間,想多陪陪她。”
“應該的。”
詹宴說完這話後,兩人的話題也就終止了,一頓飯吃的極其安靜。
飯後,黎諾想了想問他:“你父母那邊,就這樣了嗎?”
他這交差和沒交一樣,甩個結婚證就完事了?
“嗯,讓他們知道有這個事就行了。”左右結婚證他是為自己領的,和他們也沒太多關系。
“要不,等我從蘇市回來,我們再去一趟吧。”黎諾想說上次見面不太愉快,往後更不好相處,這才詢問他的意見。
但詹宴顯然不這麼想:“不用,見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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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蘇市當天,黎諾早起收拾,下樓時詹宴已經在等她。
“我送你去機場。”
黎諾本想自己打車過去,沒想到他會特意騰出時間,想着不要辜負人的好意,于是偷偷取消了預定的車子,點頭:“那多謝了。”
從京市飛到蘇市不過兩個小時的功夫。
黎諾落地蘇市,手機信号恢複的第一時間,收到的是詹宴的消息。
【到了說一聲。】
黎諾回完便将手機收了起來,迅速打車去見外婆,她沒告訴外婆回來的具體時間,想着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待她興沖沖推開家門時才發現,昏暗的屋内并無外婆的身影。
難道出去了?
不應該啊,這都快飯點了。
想打外婆電話,發現老人機靜靜地躺在桌上,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愛用手機,時常忘在家裡,外婆也是一樣的。
黎諾不常回來,樓上樓下又緊閉大門,無人詢問,隻能下樓在小區裡找,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找到外婆的身影。
腦子裡不可控制地胡思亂想,越想越慌,急得她恨不得直接報警。
好在十一點半的時候,一位穿着護工衣服的高大男人,扶着外婆回來了。
“囡囡!”
外婆初見大門開着還以為遭賊了,進門看到是黎諾,布滿溝壑的臉上頓時笑容叢生,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回來怎麼不和外婆提前說一聲?”
“本來是想給您一個驚喜的。”黎諾從護工手上攙過外婆,“沒想到您給了我一個驚吓,我還以為您走丢了,都想報警了。”
“哎,胡說什麼呢。”外婆輕拍了一下黎諾的手背,但笑容未有絲毫減少,“我又不是老糊塗,自己家還能不認識?”
“那您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還有這護工又是怎麼回事?”黎諾上次回來時,外婆吃得下睡得好,走路都帶風,這些年也不見她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否則黎諾也不敢讓她一人獨住。
可這一次回來,外婆連走路都需要人扶着,明顯不對。
“沒事,年紀大了磕着碰着在所難免的。”外婆擺手不想多說,妄想糊弄過去。
黎諾可不依她,轉頭就問護工:“到底怎麼回事?”
護工和外婆是一個小區的,見她一個人獨居,得空過來幫忙而已:“前兩天有人來找老太,老太跟着他出去了一趟,回來沒多久就有些頭暈,還被桌腳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所以這兩天都在醫院挂水來着。”
“前兩天?”黎諾低語思考,随後立刻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外婆知道她猜出來了,再次擺手:“意外,我那天是忘記吃降壓藥了。”
黎諾擺明不信:“你還當我三歲小孩呢?”
“真的。”外婆心善,從不将過錯推給外人,再次試圖和黎諾解釋,“而且家裡采光不好,這你也是知道的。”
外婆住的小區有些年頭了,起初是沒電梯的,後來小區改造加裝了電梯,但也影響了采光。
可這次的事情采光明顯不是主要原因,若不是那人出現,外婆怎麼會跑來跑去還忘記吃藥?
“反正這事和他脫不了關系。”黎諾聲音發沉,眸色也隐含不滿,末了問道護工,“他什麼時候回去的,在這待了多久?”
護工道:“他當天就走了,也沒送老太回來。”
“什麼?”黎諾臉色霎時就變了,再看向外婆時充滿了疑惑,“他不是經常給您打電話嗎,您就沒告訴他?瞧瞧他幹的好事,讓一個老人陪着他折騰,到頭來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外婆不在意道:“真沒多大事。”
“您都上醫院了,還說沒事?”黎諾心疼外婆,心中對那人的怨怼也更深了,但她忽地反應過來,看向外婆,“您和我說句實話,他自那天開始,是不是再沒打過電話來?”
外婆沒想到黎諾連這都會猜中,張了張嘴也不知如何解釋,隻能淡笑:“沒關系的。”
“外婆!”
黎諾又急又氣,卻拿外婆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憑什麼受委屈的一直都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