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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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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玉振悻悻閉上嘴巴後,南老爺與夫人無視崔雲聞了剛剛那個小插曲,按照禮節迎女兒女婿進門。

與徐府相比,南家要小多了,布局也簡單,南有音進徐府是頭一次進到那樣金碧輝煌的宅邸,徐寂甯進南家小院也是頭一次踏足如此狹小的院落,他自小生在京城官僚世家的圈子裡,見慣了世家大族的豪華宅邸,頭一次踏足平常小院,頓感滿目寒酸,在發現南家除了一個老奴外沒有别的仆從時又大吃一驚,事後他同南有音說起他過去沒見過像南家這樣的小門小戶時,南有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直言他大驚小怪,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進了南家院子後,南老爺先招呼女婿喝茶,徐寂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皺眉,這茶有些難以下咽,除去喉嚨疼的原因之外,這茶确實算不上好茶,他看着南有音與南晨頌兩個人交談,一盞又一盞的喝,略覺不可思議,疑心南家人的舌頭都比較遲鈍。

天近晌午,徐寂甯感到昨夜吹了冷風的腦袋愈發昏沉起來,飯席上對着滿桌佳肴夾了幾筷子,有些提不起興緻,強撐着精神與嶽父南晨頌喝了幾杯酒,感覺嗓子眼像是被刀劃開一樣,偏偏南玉振似乎對他很有意見,一個勁兒地勸酒,南有音替他擋了幾杯,南玉振更不樂意了,硬是強灌他了幾杯,最後喝得南老爺醉了,徐寂甯也是愈發頭暈腦脹,被南有音攙着去廂房中休息。

徐寂甯其實酒量很好,沒被灌醉,隻是渾身上下冒虛汗,不舒服的很,南有音把他安置在床上,将床底的爐子燒的很旺,擔憂地看着他:“你不會醉死吧?”

他被南有音的話噎了一下感覺頭不光疼,還嗡嗡作響:“我沒醉,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歇會兒就好。”

他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感到一道視線射在他的臉上,無奈地睜開眼,南有音坐在床頭盯着他看,那雙漂亮的眼睛閃爍光澤,視線落在他臉上好像在灼燒一樣熱烈,叫他很不自在。

“你出去跟南夫人說會兒話去吧,”徐寂甯想支開南有音,“她操持了一上午,還沒得空跟你說話呢。”

“好吧。”南有音大概也覺得看他休息怪沒意思的,起身走了。

徐寂甯隻覺得眼睛發幹,即便躺在也覺得全身發酸,他聽着南有音的腳步聲走出了房間,重新閉上眼休息,心知一場風寒是跑不掉了,但他剛閉上眼沒多久,就聽到南有音的腳步在門口處停下了,接着聽到了一個讓他本就疼痛的腦袋更疼的聲音,是南玉振的聲音。

“爹說你以後都會住在徐家那邊了,讓我搬到你的東廂房裡來住,他要動你的屋子,我沒同意。”

南有音對着弟弟笑道:“你搬過來就是,我又不常回來,你西廂房那邊夏天受曬,冬天受風,你不埋怨好久了嗎。”

南玉振頗為氣憤地搖了搖頭:“我才不搬過來呢,這是你的屋子,我過來住,你去哪裡?”

南有音不明所以:“我嫁了人,當然是在徐府啊。”

“你要是在徐府不自在,随時回來,反正我是不會讓爹動你的東廂房。”南玉振隔着窗子往屋裡瞅了一眼,南有音瞬間明白他這是故意說給屋裡徐寂甯聽的。

她有點好笑,瞪了弟弟一眼,拉着他往遠處走:“徐家人待我還好,徐太太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嚴厲。”

南玉振看她一眼,挑着眉毛譏諷道:“你才剛嫁人幾天,倒幫着那邊說起話來。”

南有音回諷道:“是啊,比不得你,剛見自家姐姐的新婚丈夫就拉着臉叫人下不來台。”

“徐寂甯有什麼好的?”南玉振冷哼一聲,“瞧他那個樣子,腳步虛浮臉色發青的,就是一個富貴人家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罷了。”

南有音也冷哼一聲,學着弟弟嘲諷的語氣回擊道:“你又有什麼好的,空長身子不長腦子,灌酒是一把好手,四書五經是一本也灌不進去,不說能不能趕上咱爹半分,卻是連我也不如。”

“你!”南玉振臉紅了,卻又憋不出話來。

南有音看弟弟吃癟,瞬間樂了,拍拍他的肩膀,流露出勝者特有的得意笑容。

南玉振半晌才别着臉說:“你一回家就訓我,真是好沒意思。”

南有音懶散道:“我不在家,沒人跟你吵,你可算清淨了。”

她以為南玉振會接着說幾句話噎她,她正鬥志昂揚準備迎戰,卻沒想到南玉振一下子啞火了,她疑惑地看向弟弟,琢磨這小子又在肚子裡憋什麼壞水時,南玉振突然小聲說:“徐家有什麼好的,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咱們家……姐姐要是留在家裡就好了……”

南有音會心一笑,弟弟那張慣會吐刺的嘴裡難得說出幾句舍不得她嫁人的真情話,她剛想寬慰弟弟幾句,還沒張嘴,卻又聽到弟弟恨恨道:“你在徐家不自在就回來,用不着聽爹的話給我謀什麼仕途。”

說完他便跑了,留下南有音一個人發愣。屋内的徐寂甯也聽到了,愈發覺得南有音嫁到徐府是有攀附權貴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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