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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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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兩人一看彼此就想起被催促造小孩,徐寂甯越看南有音越尴尬,南有音也越看徐寂甯越郁悶,最終兩人不看彼此,徐寂甯眼觀鼻鼻觀心,南有音則扭頭望向車窗外。

行過一條兩邊都是牌坊的寬敞街道,今日中秋,不少人遊街賞月,人群中兩個熟悉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南有音眼前——南玉振站在一家簪子鋪店面的大紅燈籠底下,取下一隻簪子往松梯的發髻上插,松梯一矮身躲過了,紅着臉迅速擺手,好似在說不可。

南有音戳了戳一直在馬車上當木頭人的徐寂甯,扯着衣服拽他,徐寂甯徒勞無功地掙紮幾番,腦袋被摁到窗邊。南有音指着窗外輕聲道:“你看,玉振和松梯……”

南玉振舉着簪子,他一笑起來眼睛就會變成一條彎縫,看上去調皮又稚嫩,少了幾分銳利,多了些許柔和。他伸手攔住想要逃走的松梯,硬是把簪子别上了,松梯的臉則比燈籠還紅,她摸了摸簪子,眼神像叢林的小鹿,躲躲閃閃的,南玉振又笑着說了些什麼,松梯抿了下嘴唇,站直了腰闆,擡起頭沖着南玉振不好意思地笑了。

馬車不緊不慢的走過,松梯與南玉振的身影消失在方框小窗格之外。

徐寂甯扭頭,與南有音面面相觑,片刻後,他的臉也紅了。

他與南有音擠在馬車狹小的窗戶附近,南有音摁着他的腦袋往窗外看,不自覺地變成了攬住他的脖子和肩膀,他則無意中依靠在了南有音的前襟。

他當即掙紮着逃到了馬車的另一側,空間驟然寬松,兩人也不再肢體交疊,隻是心還砰砰跳個不停。

這次南有音沒有笑他狼狽,而是擰着眉毛,像是在思索,說道:“今晚有中秋燈會,我想着我跟你都不在,就叫院子的丫鬟想出來上街玩的就自己出去玩了,松梯她和玉振……”

徐寂甯忍不住道:“玉振原來還能那樣和善。”

“這不是重點吧,”南有音揉着眉心,“你說,他們兩個……不至于吧……”

“興許隻是偶然撞見了。”

兩人相視一眼,無聲中同時否定了這一想法。南有音知道她這個弟弟的,徐寂甯也熟悉松梯這個同他一同長大的丫鬟。眼見到了徐府門口,兩人沒再說什麼,南有音傻傻地笑了,想着弟弟難道喜歡松梯,徐寂甯則歎了口氣,有些替松梯憂心。

回到徐府,外出逛燈會的徐緘平和宋知落都還沒有回來,南有音與徐寂甯院子裡的丫鬟也都逛街去了,空空蕩蕩的,南有音歪在床上,胡亂撿了本話本子翻,翻着翻着,心事不由自主地轉到了三姐徐靜祺。

□□栩與徐寂甯都說徐靜祺是穿越來的,南有音隻覺得離譜,□□栩可能是瘋子,但徐寂甯與她同床共枕(自他們從嶺南回來,徐夫人便撤走了徐寂甯書房的床),她當然确信“枕邊人”腦袋沒問題,隻是……

南有音越想越迷糊,徐靜祺的事占據她的腦海,玉蘭春酒後勁實在猛烈,她禁不住一陣頭暈,閉上眼,帶着萬千思緒,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徐寂甯回府後倒也沒閑着,先與父親以及二哥讨論起朝中最新的局勢,大緻便是嶺南的事告一段落,但度田與清查戶口還未結束,皇帝仍是不斷外派心腹官員到各地,恐怕是要接着這兩個由頭大肆整頓地方财政兵權。

徐朗又提起在薛府宴會上聽到的風聲,皇帝這次大概是打算向貪污受賄出手了,告誡徐寂甯這次不要跟上次一樣做出頭鳥,切記忍耐與謹言慎行,徐寂甯滿口答應。

徐朗對小兒子這次如此爽快的答應很是詫異,全然不知道徐寂甯滿腦子裡想得仍是嶺南稅法改革之事,空不出閑餘思慮貪贓枉法者。

三人又說了一陣,但徐緘平不在,便也沒聊太久,徐朗擺擺手,叫兩個兒子回去,末了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對小兒子說道:“你母親整日在我耳邊唠叨你和有音的事,你們……”

徐朗投去探尋地目光。

面對嚴苛威儀的母親,徐寂甯總是畏懼,卻又忍不住與她争執,但面對一向和藹的父親,徐寂甯卻偏偏沒了說實話的勇氣,他支支吾吾,半晌隻說沒什麼。

徐朗沉靜如井的眼睛安靜地注視着他,他總覺得父親或許什麼都明白,自小他就這樣懷疑。

他沒說實話,父親也沒戳穿他,隻說道:“你母親一直很是心急。”

離開父親的院子,徐寂甯與二哥徐默安并排走着,徐默安望着緊張不安的四弟,忽然笑道:“寂甯,連父親都下場暗示了,你不打算做些什麼?”

徐寂甯氣道:“二哥,我為此頭疼得很,你還打趣我!”

夜空雲遮霧繞,藏着一輪圓月,徐默安仰頭看着那輪模糊、散發着柔和光澤的月亮,微微有點怅然:“中秋,團圓,唉,過去靜祺跟你還一同打趣我呢。”

若幹年前,徐寂甯與三姐徐靜祺見二哥日日捧書,玩笑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要娶一本書過一輩子。

“三姐過去曾說過,告訴我盡量娶一個心愛的姑娘,敬重她,愛護她,”徐寂甯戚戚垂眸,眉尖微蹙,仿佛于心不忍一般說道,“可我又不喜歡有音,有音也……”

他深吸一口氣,悒怏歎道:“也不喜歡我了……”

“父親與母親何必這樣催促我們,”說道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和有音啊,隻是被父親母親連在一起罷了,哪裡有什麼感情可言……”

“寂甯,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呢?”徐默安搖頭,“過去靜祺也說過,聽從心聲,寂甯,你明白她說的話嗎?上次我告訴你要用‘心’去感受,你呀……”

徐默安敲了敲四弟的左胸,似乎在琢磨裡面是不是一塊石頭:“你想一想,上一次心如擂鼓是什麼時候?上一次與有音在一起時激動惱怒或者歡欣喜悅又是什麼原因?”

徐寂甯上一次激動惱怒就在剛剛不久前,起因則是南有音一個勁兒地誇贊□□栩帥氣。

薛家人皮相豔麗是京城的共識,冷靜下來後徐寂甯也不清楚自己當時究竟跟醉醺醺的南有音争執些什麼。

莫非是真的在吃醋?

可是又為什麼吃醋呢?

這個念頭産生的刹那,徐寂甯頭腦一片空茫,唯餘心跳,在寂寂夜色中,仿若擂鼓。

他與二哥在岔路口分别,撫着左胸,渾渾噩噩地往自己的院落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南有音捧書卧床,月光溶溶,她也好像浸在銀色流水之中。

他伸出手,跟月光一起輕柔的摸了摸她光潔的額頭,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何這樣,好像是依心而為。

榻上姑娘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她反應了片刻,嗓音沙啞地笑了,虛弱中仿佛摻雜着一點嬌嗔道:“徐寂甯,你可算回來了。”

“有音。”徐寂甯在黑暗中注視着她的眼睛,這雙眼睛總讓他的心跳失了節奏。

但南有音腦海中還一直裝着之前的問題,她說道:“我問你,你說三姐是另一個時空的人,到底怎麼回事?”

“她……”千頭萬緒驟然湧入徐寂甯空白的大腦,叫他不知從何說起。

“你總是不跟我提起她,跟我說一點嘛。”

“她……”沉甸甸的酸楚感壓了上來,徐寂甯隻覺得自己在一寸一寸地墜落,“我總是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她……”徐寂甯喉嚨發緊,聲音崎岖。

南有音靜靜注視着他,月光下包容平和的眼神像是溫暖的泉水,包裹托舉着他。

徐寂甯撕開皮肉,露出潰爛的骨頭,他顫抖着,好像在害怕,也很像在哭:“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是我害了她,我總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才會……死了……”

南有音見他倉惶,有些憐惜,握住了他的手,月光流動在兩人之間,平靜的呼吸聲與窗外的風聲交織,柔和又甯靜。

兩隻手交疊,掌心不留縫隙,緊緊相對,恍惚間徐寂甯似乎透過手掌摸到了南有音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平穩而有力,連帶着他也安甯了,于寂靜中聽着兩個人的心跳交織,同步,仿佛共用一顆心。

這是一種與心如擂鼓全然不同的心跳,但卻有着同樣的感覺,叫人不想松手,不想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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